北原秀次也默默禱告了片刻,希望自己父母在另一個世界——如果有的話——可以過得一切都好,事事順心如意,隨後便將蓮花燈點燃放到了河中。那蓮花燈在水流的衝擊下旋轉著漂走了。
把底座刻上幾道引水槽就有這效果了。
陽子有些羨慕的看著那栩栩如生的蓮花燈旋轉著漂遠,感覺自己歐尼桑做什麼事都好仔細,都能乾得漂漂亮亮。
不過她輕聲問道:“那兩位重要的親人是誰呢,歐尼桑?”她覺的自己得記住,畢竟她現在和北原秀次是一家人了,而且現在是她在打理家務,比如春分秋分祭祀,到時候好一起上貢品。
北原秀次看著蓮花燈漂著彙入了茫茫多的河燈中,轉頭笑道:“就是很重要的親人。”這是他個人最大的穩秘,他準備帶進棺材裡去,誰也不告訴,陽子也不例外——這無關信任。
陽子心中一陣失望,小臉上神情黯然,而北原秀次有點不忍心了,但不能說就是不能說,隻是揉著她的小腦袋輕聲道:“陽子,你拿他們當義父義母看待吧!他們給了哥哥一切,但他們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哥哥想回報他們也沒機會了,心裡很遺憾……”
北原秀次的話裡有淡淡的傷感,陽子表情若有所思,憑感覺就判斷其中必然有著隱情,失望情緒稍減。畢竟時間還長著呢,北原秀次的事她早晚有一天會了如指掌——歐尼桑明明可以不告訴自己的,但他提了就是一個好現象,明顯自己在他心裡很重要。
北原秀次的傷感很快就消失了,對不能改變的事情他一般就是坦然接受,直接向前看,而他認為好好走自己的路,過好自己的生活,那才是對父母最大的孝順。而冬美看著福澤家兩個巨大的河燈就算漂遠了也很醒目,忍不住心中微微滿意。
整條運河上漂滿了大大小小形態各異的燈籠,以白色為主,夾有少量紅色,在夜色中星星點點,像是一條星河掉落人間,極是漂亮。
他們沿著河走了一小段欣賞景色,然後冬美招呼大家又回了純味屋,準備大家一起打打牌渡過這長假的最後一晚,畢竟這是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之一,這時候她要再硬按著大家乾活或學習,八成又是一次大造反。
而北原秀次聞了聞自己有點受不了了——以後誰再說日本環保好就讓他來名古屋轉轉,那條河就是個樣子貨,看起來清但實際是臭的——他在那裡思考了一會兒,提出想借浴室用一下,隻衝個澡就行。
他是能忍受艱苦惡劣的環境,但有條件的話,還是喜歡自己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
冬美白了他一眼,覺得他真是瞎乾淨,一幫女孩子還沒說什麼呢,你一個臭男生介意什麼,根本聞不出來好不好!
不過她沒說出來,先跑去浴室翻撿了一會兒,將一些女孩子的私密用品都收走了,然後還把自己的沐浴露香皂什麼的也收走了——她的才不給北原秀次用,他可不希望北原秀次身上有她的味道。
北原秀次在純味屋不缺替換衣服,他一天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混在這裡,實在不行還可以穿福澤直隆的。他打算順便把衣服也洗了,將錢包、鑰匙和手機都留在了陽子那裡,免得在浴室裡沾上了濕氣,然後便跑去除異味了。
陽子將這些東西都往自己的小包包裡放,但習慣性的打開北原秀次的錢包看了一眼,以防他沒有錢花了,而雪裡馬上湊了頭過來,驚訝道:“秀次的錢包裡麵是陽子醬的照片啊!”
陽子小臉一紅,這是她自己放的,是去博多遊樂園一起玩時拍的合影。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吱吱唔唔道:“空著……也不太好吧?”
雪裡相當直接,問道:“能把我的照片也放進去嗎?”
陽子當然不肯,雪裡已經是她歐尼桑的“緋聞女友”了,雖然她不在意,在她看來雪裡明顯不是北原秀次的菜,但再放上她的照片算什麼事啊!
她推辭道:“這個要問歐尼桑!”
雪裡倒是挺乖的,樂嗬嗬道:“好,那過會兒我問問秀次。”
兩個人正說著話,陽子包包裡北原秀次的手機響了。陽子取出來一看是個無標注的號碼,奇怪的接起來說道:“喂,您好,真是抱歉,歐尼桑暫時無法接電話,如果有事我可以轉達,或者請歐尼桑再給您打回去。”
電話那頭有些遲疑,過了片刻才問道:“這是秀次的電話嗎?”
“是的,請問您是?”
“我是秀次的母親……小姑娘,你是……”電話那頭也拿不準是什麼情況了,問得相當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