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秀次無語了,五根手指頭和三十份有什麼關係?不過他從善如流,直接點了三十份鮭魚卵壽司——這裡的壽司是中等大小,三四百粒米左右吧,再配上魚卵,北原秀次估計自己能吃十個左右,但十個也就配給雪裡墊下肚子,以她的飯量起碼也要吃六七十個。
他點完了又給雪裡先拿了幾碟金槍魚、比目魚之類的先吃著,還給她調料碟了裡倒好了醬油、芥末,然後便不管她了——她吃飯基本是不說話的,要真是當女朋友,這點倒是挺完美的。
有吃就行,根本不吵人。
北原秀次忙完了轉回頭去,準備看看內田雄馬那賤人怎麼樣了,而式島律隔著內田雄馬很溫柔的望著他,柔聲道:“北原君真是個很溫柔的人呢!”
好羨慕啊……
北原秀次愣了愣,他挺習慣照顧雪裡的,總感覺她沒什麼自理能力像個小孩子,真說溫柔他覺得也談不上,笑著客氣道:“阿律性格也很溫柔啊!”
這才是實話,他感覺式島律也特彆會照顧人,就連方便筷上的毛刺都要刮掉才會遞過來,而且連方便筷頭上的筷墊兒都要細心掰下來放好,供過會兒可以臨時停筷時使用,而一般人根本不會在意。
式島律臉上微微泛紅,搖頭道:“我和北原君比起來差遠了。”
內田雄馬夾在他們兩個人中間,左右看了看,鬱悶道:“我剛失戀了……”
自己是不是交友不慎啊?自己失戀了,結果朋友來相陪,一個忙著照顧女朋友,一個忙著誇獎照顧的好溫柔……我雄馬大爺的死活就沒人管了嗎?
北原秀次和式島律齊齊望向他,片刻後式島律怒道:“你是活該!我早說了你不聽,北原君也早說那女孩子不是好女生了,你還非要往上湊,這會兒沒人會可憐你!”
內田雄馬這會兒難受勁過去了,式島律也就不客氣了,直接開噴,而內田雄馬半個屁也不敢放,默默拿過一碟壽司,沾了沾調料就往嘴裡塞去,片刻後又默默流出了眼淚。
式島律嚇了一大跳,神情馬上自責起來,趕緊給內田雄馬倒了一杯熱茶,輕聲道:“對不起,雄馬,是我的錯,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
內田雄馬抹了抹眼淚,搖頭道:“不是,阿律,這芥末太嗆鼻子了。”
北原秀次也拿過一碟吃了起來,隨口問道:“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內田,還要進行二次告白嗎?”
依內田雄馬這賤人的尿性,彆看現在心裡難受,保不準緩個三五天的,他就又腆著個臉跑去找阪本純子了——不能對這貨的節操值期望太高,以前他還想打小蘿卜頭的悶棍呢!
當然,依他的尿性也就是嘴上說說,真讓他去他是不敢的。
式島律也想到這問題了,炯炯有神的望著內田雄馬,手裡握緊了筷子,似乎自己這青梅竹馬敢說一聲還要再去,那他也就隻能大義滅親,把他就地正法了。
但內田雄馬卻低下了頭,有些失神道:“我不知道,北原……阿律你先彆生氣,我知道要是再去抱著純子醬的大腿苦苦哀求也會讓你們沒麵子,但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鼓起勇氣向女生當麵表白,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全心全意投入做一件事,失敗了我好不甘心!”
接著他低聲問道:“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們說我該怎麼辦?我聽你們的……”
式島律張了張嘴,想要馬上命令他死了這條心,但又慢慢閉上了嘴沉默了下來,而北原秀次也低頭陷入了沉思——他沒有類似的經驗,他在上輩子初中時期曾經朦朧的喜歡過某位女生,但現在連對方的臉都記不太清了,連少年的煩惱都沒有過,對待感情他真是沒什麼經驗。
雖然自己覺得阪本純子絕非良配,但自己又不是內田雄馬,萬一這就是他手心裡的那點朱砂痣呢?萬一這就是他心頭的那束明月光呢?
人生很難重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如果是自己處在內田雄馬這位置上,有個求而不可得的女生,被拒絕了一次後,該不該去苦苦哀求呢?
該不該鍥而不舍呢?鍥而不舍是種美德,但用在感情上對不對呢?
對男人來說,尊嚴重要,還是愛情重要?
北原秀次一時沒說話,而式島律對感情也沒經驗,但他對北原秀次總有種莫名其妙的信心,拿不準的情況忍不住對北原秀次輕叫道:“北原君,你覺得雄馬該怎麼辦?”
是死纏爛打動用一切手段非要追到手不可,還是保留下最起碼的尊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