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能重複道:“對以前的事,我真的非常抱歉。”
北原一花又要抹眼淚,感覺兒子終於懂事了,但三條手帕一齊遞到了她的臉,她趕緊隨意接了一條,又道謝一聲,發現是冬美、乃希以及雪裡,這才想起還有貴客在,不能太失禮,連忙將證書合上收好,又將信封推了回去,聲音有些發啞道:“秀次,家裡沒多少活錢,本就幫不上你,這些錢還是你留著自己用吧!”
有這份心,她已經很開心了,感覺以前的付出都有了回報。
北原家是純農業收入,吃穿倒不愁,但就是手裡缺現金,而北原秀次估計也是這樣,本來他還用純味屋的收入在銀行準備了一筆款子,想回來看看原主家有什麼東西可以“買的”,比如一個木碗他就能“考據”出是飛鳥時代大師的作品,一塊爛木頭他就敢說是繩文時代寶貴遺產,就算是院子裡的一個小石子兒,他都能“鑒定”出是天外飛隕。
然後他就直接拿走,回頭說在名古屋賣了上千萬円,然後硬把錢寄回來,不過鈴木乃希這搞事精瞎折騰,倒是免了他這一出了,隻要想辦法通過鈴木乃希給北原家輸送好處就可以。
他把錢又推了回去,指了指冬美,柔聲道:“還是請您收起來吧,我在那邊不缺錢。冬美同學特彆照顧我,不但把店裡的營業收入分給了我,還讓我住在她家裡,平時都是讓我跟著大家一起吃飯的,根本也沒什麼花銷……您看,這件毛衣就是冬美同學親手給我織的。”
冬美愕然,片刻後整張臉都漲紅了,頭頂上冒起了熱氣,忍不住害羞大叫道:“我沒照顧他,我怎麼可能照顧他?”
她叫完反應了過來,覺得不對,連忙又放低了聲音急忙解釋道:“他是住在閣樓上,一花阿姨您彆誤會!”
這必須得解釋,萬一被理解成住在她們某個人房間裡麻煩就大了,但解釋完了又覺得不對,這麼說有虐待北原秀次的嫌疑,隻能再次焦急道:“閣樓和普通房間沒區彆,就是屋頂是斜的!”
她說了幾句後不但把北原一花說糊塗了,她自己也有點糊塗了,根本找不到重點在哪裡了,低頭嘟囔道:“毛衣也是隨手織的,剛好有多餘的毛線,我隻是想著彆浪費了……”
雪裡驚訝的看了看冬美,問道:“多餘的毛線?姐姐你還給誰織了?我們都沒有收到啊!”
冬美低頭橫了她一眼,低聲怒道:“你閉嘴!”
春菜向前膝行挪了兩步,對著北原一花靜靜解釋道:“一花阿姨,我大姐性子比較害羞,請您不要見怪。”
她直接替她大姐承認了,感覺這樣能幫冬美在北原家留個好印象。
北原一花回過神來,向冬美感激道:“讓你費心了,冬美醬。”
冬美微微歪了頭,小聲道:“也……也沒怎麼費心,他對我們也特彆好,我們老爹病倒了,他給我們家幫了很大的忙……”
她越說聲音越小,北原一花不由自主就探身想細聽,但北原秀次在旁插言道:“您看是不是該用飯了?”
這一路勞累,先喝些米湯茶是挺好的,但也不能一直不吃飯。
北原一花反應了過來,連忙道:“我煮了赤飯和栗子飯。”她很想念兒子,這過來送茶點又說起了話,一時把吃飯的事給忘了,這時連忙爬起來要去準備新年不開火,是讓家庭主婦休息的日子,一般以冷食為主,但今年北原家特殊,管不了那麼多了。
北原一花也沒在冬美她們麵前繼續和北原秀次推讓,將來這家裡的一切還不都是北原秀次的,臨時放在誰那裡都不要緊,趕緊把錢和證書好好放在了櫥子裡,然後就奔著廚房去了。
雪裡樂嗬嗬跟上,很是期盼地說道:“一花媽媽,我來幫你!”栗子飯是很好吃的,去看看!
春菜輕輕捅了捅冬美,冬美還在害羞呢,她感覺北原秀次說的太過頭了,弄得好像自己暗戀他一樣……她反應了過來,也連忙爬起來跟著去了,主要是怕雪裡搗蛋。
北原秀次招呼幾個小的吃糕點和乾果,而鈴木乃希從側麵觀察著他的臉色,還伸出手想去揉他的眉頭,笑問道:“以前你在家裡很挫嗎?”
以前是個炕頭王窩裡橫?給家裡添了很多麻煩才鄭重道歉的?
北原秀次斜了她一眼,笑道:“可能有點。”
他看著鈴木乃希,覺得自己以後可能沒資格罵她謊話精了,畢竟他現在也是個大騙子了也許不對,但他覺得這樣做心裡最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