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見識到權勢的力量了,毫無預兆,直接打落深淵,讓人想想就頭皮發麻,而大石尾一郎深深看了這外甥一眼,手掌微抬,真想給他狠狠來上一耳光,但最終沒動手,隻是搖頭道:“沒用了,讓你父親自求多福吧!”
他能猜出是名古屋那邊又做了什麼,這才引起了北原秀次背後靠山的注意,而那人在重倉銀行很有能量,不是高層下令,是不可能發出那種非常有指向性的正式公函,而小由紀夫的父親在重倉銀行地位和他差不多,對方收拾起來更方便,說不準這會兒也正焦頭爛額尋求自保。
他不再理會小由紀夫了,甚至以後都不想看到他了,連電梯都沒坐,筆直往樓梯間而去——他很小心謹慎了,確認過北原秀次是鳥取縣來的窮鬼,這才順手把北原秀次打發到了碎紙間,但萬萬沒想到是這結果。
他現在隻有一線希望,希望北原秀次走後,他可以得到複職的機會,如果得不到,那麼他最好的下場就是重新下放到分行支行,甚至做為職場失敗者被踢入關聯企業,年薪立減一半以上,而以後再遇到以前的同僚,就是他求著人家貸款了。
悔不當初……
接下來一周多的時間,大石尾一郎沒敢把被停職的事告訴妻子孩子,依舊按時上下班,不過上班地點換成了咖啡廳、網咖之類的地方,神情漸漸憔悴,不時就拿出手機來看一眼,希望能收到一個好消息……現在就是把他從本店踢到下麵支行他也能接受了,總比這麼乾熬著強。
他還有人脈,還有同黨,雖然暫時不方便替他說話,但他還有靠業績翻身的希望!
隻是這希望有點遙遙無期,他歎了口氣,又一次放下了手機,拿著小勺攪了攪咖啡,然後又歎了口氣,摸起了雜誌卻沒有翻看的興趣,轉頭看向了窗外,外麵正下著雨夾雪,行人匆匆。
他默默無語了一會兒,勉強自己不去後悔,如果重來一次,他一定毫不猶豫把那狗外甥送到碎紙間,不,一定一腳把他踢出名古屋,而這時他的手機輕響了一聲。
他連忙一把抓起來,微閉著眼睛祈禱不是賣保險或是推廣宗團的,祈禱完看了一眼,發現是讓他馬上回東聯報道的消息,頓時大喜過望。
終於結束了,隻要還有工作,還被需要,就還有重來的機會,就不算失敗者,就沒有被社會拋棄!
他轉身就向著東聯方向奔去,任由細碎的冰粒和雨絲落到身上,根本毫不在意,等到了東聯附近才放慢了腳步,輕輕整理了一下西裝,正了正領帶,精神飽滿的向著報道地點而去,但推開門後他卻愣了——做為一名從業二十年的老銀行人,他一眼就能分辯出眼前這些灰皮狗是什麼人!
是金融廳的爪牙!
丹羽亞利香有些陰冷的看著他,一指屋子中間那把單獨的椅子:“大石桑,請坐,現在有些問題需要你來回答。”
大石尾一郎應該馬上警惕緊張起來的,但神智卻有些不清,迷迷糊糊就去“待審席”上坐下了,目光落到了丹羽亞利香的身後,那裡北原秀次正拿著本子準備記錄,表情平靜無波。
他看得很專注,就連丹羽亞利香的話都像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模糊不清,半晌後沙啞地問道:“還沒結束嗎?”
隻是一點小小的冒犯,需要這樣趕儘殺絕嗎?
他頭發上的細小碎冰化成了水,流入了他的後頸,浸濕了他的襯衣,冰冷一片,但他沒感覺,隻是望著北原秀次,而北原秀次沒答話——這次根本不關他的事,這屬於東聯第五營業部的事兒發了,丹羽亞利香的釣魚行動很順利,雖然沒拿到直接證據,但得到的信息也足夠指證一群人違規利用專用扶持低息貸款汲利了,甚至可以追究不少人貸款詐騙罪。
大石尾一郎就是其中一員,涉及到其中一些違規事項,就算被停職了也要追責——金融廳不管工廠主及背後的灰色利益鏈,那是東京都警視廳經濟警的工作,他們就管銀行從業人員,已經把涉事人員全部停職隔離了。
丹羽亞利香首功大功全都到手,帶著檢查小組殺了回來,倒也履行承諾,要吊打大石尾一郎給北原秀次出氣——大石尾一郎很小心,涉及不深,剛好拿來當突破口,她也是順便。
這會兒她對大石尾一郎的話莫名其妙,示意北原秀次把文件拿給大石尾一郎看,讓他彆抱僥幸心理,早點坦白為妙,而大石尾一郎目光隨著北原秀次移動,等北原秀次將文件塞到他手裡才猛然回過神來。
他看著北原秀次那張帥氣但表情冷峻的臉,像是看到了一條狡詐的毒蛇——為了一點小事,你就要我身敗名裂?你陰謀策劃了多久?從進碎紙間第一天就開始了嗎?
北原秀次看他還在發呆,拍了他一把,平靜道:“看文件,把涉及到你的事都說了吧!”
大石尾一郎本能就低頭看了一眼,接著又看看北原秀次黝黑的雙眼,感覺對方似乎在期待著自己頑抗,然後隨後的陰毒手段就順理成章可以動用了……會不會送自己去坐牢,就像自己送他去地下關著一樣?
他隻猶豫了一秒就頹然道:“北原樣,這件事對東聯銀行本身沒損害,還可以照顧一下派遣出去後生活窘迫的同伴,所以我裝作沒看到,也做了一些小小的配合,但我……”
這位北原樣陰毒狠辣,自己已經輸了,還是尋求自保吧!
他對著北原秀次細細解釋起來,而北原秀次歎了口氣——你和我解釋有個錘子用,不是我要找你的麻煩,是金融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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