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夜晚是柔和的,嫵媚的,樹梢上的綠芽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溫柔的月光透過樹梢灑向大地,在地上投下一層碎銀子般,不耀眼,但不容人忽視!
自從宮玨瀾走後,柳葉一直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那棵櫻花。
看櫻花最美的是在日本,日本人將櫻花當作民族的象征。
想起詩人蘇曼殊的《櫻花落》
十日櫻花作意開,繞花豈惜日千回?
昨來風雨偏相厄,誰向人天訴此哀?
風過,櫻花的香味撲麵而來。
柳葉深深吸了口氣,果然好聞。
篤篤篤——
三聲快而急的敲門聲響起,柳葉回頭,一抹欣喜湧上眉心,是宮玨瀾回來了嗎?
打開門,見是李青思時,一愣,“青思,怎麼是你?”
“怎麼不能是我呢?”
李青思沒心思跟柳葉打趣,急忙問道,“你跟宮首長聯係了嗎?我怎麼聯係不到範連忠,他說是去執行任務,可這麼久了,都不見他回來。”
柳葉搖頭,“沒有,你不必太著急,他們在忙的時候,是不會接你電話的。”
“我就怕……”
看著李青思蒼白的臉色,柳葉不忍心,伸手握住她的手,“沒事的,範連忠完成多次任務,不用擔心的。”
李青思看著柳葉欲言又止,柳葉知道她想說什麼。
說到底,她還是在擔心景修。
雖說是她上世的父母,但總不能做到無動於衷。
柳葉裝作不明白李青思的心思,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給她倒了杯水,看著她的衣服問道,“你這幾天忙什麼呢,總不見你的人影。”還穿著一身乾活方便的運動服。
這個年代的運動服,款式簡單,沒有過多的花俏。
李青思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無奈的歎了口氣,“還不是範連忠他娘,因為他底下的幾個弟弟妹妹要念書,而他答應了他娘一個月給他們五百塊錢,你說範連忠一個月就不到七百的津貼,我若不賺點錢,可怎麼活下去。”
以後有了孩子,更是一筆大的開支。
柳葉大吃一驚,“範連忠的娘居然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
李青思苦笑,“也不怪他娘提的要求太無理,實在是家裡太窮了,他的弟弟妹妹念書就靠著他的工資。”
對此,柳葉不知該說些什麼,問道,“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我沒有本錢,就在部隊附近的鎮上找了個份工作,給人賣衣服。”
柳葉看了她一眼,“你這身上的運動服就是店裡的吧?”
“是的,老板說我身材好,穿著運動服,可以多招攬幾單生意。”
柳葉點頭,看著李青思疲憊的臉色蹙眉,“這可不是長久之計,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先攢錢吧,等有錢了我自己開個店。”說到以後,李青思的眼睛裡都是光,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看著李青思這樣辛苦,柳葉有點心疼,可她又幫不上什麼忙。
倆人正聊著天,桌子上的電話響起。
柳葉看了眼李青思,李青思比她還激動,如果不是顧忌這是宮玨瀾的宿舍,估計都跑去接電話了。
這個時間能打來的,除了宮玨瀾也沒有彆人了。
柳葉沒有避著李青思,直接接起,“喂。”
“柳葉,是我。”果然是宮玨瀾。
“嗯,事情怎麼樣了?”
“很順利,我現在在警察局,要審訊奧斯頓,今晚回不去了,你早點休息,不要等我。”
“好。”
掛了電話後,柳葉看著李青思一臉擔憂的樣子,笑了笑,“放心吧,任務很順利,隻不過他們今晚要加班,回不來,你不用等範連忠了,早點睡吧。”
李青思的心徹底回到了肚子裡,跟柳葉告辭後回到她跟範連忠的宿舍。
本以為這下子就可以安睡了,可她翻來覆去卻總是睡不著。
她現在理解為什麼,在上世的時候,爸爸不回家的時候,媽媽總是整夜整夜睡不著,因為怕。
媽媽總說,她出身低微,沒有背景,更沒有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