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雪女:你,將是獨一無二的青行燈(2 / 2)

想了想將自己後背的小竹簍子取了下來,從裡麵挑出幾串深紫色的桑椹,“大師,您要吃桑椹嗎?”

“多謝小施主。”

平宮千夜麵露微笑,接過男孩遞過來的桑椹串,就這樣當著他的麵吃了起來。

然後迎著男孩期待的小眼神中,微笑道:“這桑椹很甜,很好吃。”

男孩鬆了一口氣,自己隨手抓起一串桑椹也跟著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挺起腰板,頗為自豪介紹道:“這個季節的桑椹可好吃了。”

“這

株桑椹樹雖然生長在野外,可我經常過來幫它摘蟲子,絕對沒有噴灑過一次農藥。”

“其他地方生長的桑椹可沒有這一株桑椹樹生長的果子來得好吃。”

平宮千夜又吃完一串桑椹,點頭說道:“確實會比超市裡麵賣的好吃多了,也比我在路上所采摘的桑椹都要甜。”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

男孩更加開心,又從竹簍子裡麵掏出好幾串桑椹遞給平宮千夜。

平宮千夜來者不拒,這桑椹確實很好吃,比他一路上吃的野果,好吃很多。

大概將竹簍子裡麵的桑椹吃得隻剩下淺淺一層,平宮千夜才拒絕男孩繼續遞來的桑椹。

男孩吃得很飽,打著嗝,直接坐在草地上。

平宮千夜也跟著坐了下來,詢問道:“你剛才所唱的那一首歌謠很好聽。”

“那首歌謠叫做《紅蜻蜓》啦,我懷念姐姐的時候,就會唱一遍。”

這一首歌謠,平宮千夜也曾經聽過,這是一首已經上了年紀的歌謠。

《紅蜻蜓》是明治時期的詩人三木露風的作品,是工業化浪潮下對回不去的故鄉的惆悵。

隻有上了年紀的人,才會還記得這樣一首歌謠。

“你姐姐嫁人了?”

“她在去年的冬天,不小心掉進附近的河流裡麵淹死了。”

男孩神情沮喪一會兒,很快就又振奮精神,他瞧見平宮千夜臉上的歉意,擺了擺手,故作大人姿態道:“沒關係的,人總是要死的,我也一樣,你也一樣。”

“這樣一番話很難想象是從你口中說出來。”

“這是我爺爺常說的話,他說人從誕生之初就在走向死亡,隻是有些人走得快點,有些人走得慢,有些人喜歡抄近道,有些人想要停在原地……”

男孩說了很多不符合他這個年齡的人生道理。

平宮千夜大部分時間隻是聽著,偶爾才會插幾句話。

他並不會覺得這樣的聊天是浪費時間的行為,相反,他覺得這樣在旅途上遇到一個人,聊了一會兒,講了一個故事,就是一次很好的經曆。

直到太陽快下了山,男孩才止住話頭,又吃了兩串桑椹,補充一下剛才說話所流失的水分。

“大師,天色不早了,你要到來我們家裡坐坐嗎?我爺爺肯定會很歡迎你的到來。”

“好。”

平宮千夜抬頭看了眼天色,是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了。

兩人又采摘了不少桑椹,才沿著山道下山。

山腳是一座近乎廢棄的村莊,田埂上,樹蔭中零零散散分布著一座座老舊的房子。

裡麵升起的炊煙隻有一處人家,那應該是男孩的家。

隨著現代化進程的加劇,這樣的村莊早已經被廢棄,隻有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因為懷念兒時生活的家園,而不舍得搬到大城市生活。

這樣的選擇也挺好。

倘若不需要為金錢而煩憂,對物質要求不高的話,這種地方將是精神家園的沃土。

現代化的城市,是一座可以吞噬人類各種情感的牢籠。

鄉村小道泥濘,隻能沿著兩旁的草地行走,有點滑。

男孩走得很快,雖然偶爾的時候差點摔倒。

進入村子裡麵,平宮千夜打量幾眼,估測這些房子的年齡應該都有50年以上的曆史,老得接近腐朽。

一般情況下,當地政府是會對這些危房進行拆除。

眼下這些建築還在,極有可能是發生了一些事情。

深入村莊裡麵,平宮千夜發現這裡並沒有通水電。

或者說曾經有過,隻是現在毀壞、棄之不用了。

“我們村子很少會有外人來訪,自我記事以來,大師,你是經過這裡的第三個人。”

到男孩的家裡還有一段距離,男孩就開始給平宮千夜講述之前偶然經過這裡的訪客。

其中一個是附近村莊上山捕獵的獵戶,因追逐獵物過於深入林子,不小心來到他們這裡。

還是男孩給那個獵戶指路,他才安全離開。

另外一個,也是一位遠遊的僧者,身穿破破爛爛的袈裟,神色憂愁,那張臉比那苦瓜的紋路還要苦澀,仿佛下一秒就要開始哭哭啼啼。

那僧人在村子裡麵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淩晨6點多的時候,就離開村子。

平宮千夜剛想詢問有關那位僧人的事情,男孩就止住了話頭。

他的家已經到了。

他的爺爺正站在廚房的門口,手裡拎著炒菜的木勺子。

這是一位修行之人。

平宮千夜看到老人的第一眼,就覺察到了他的不尋常。

難道是入山修行的苦練者。

山伏?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