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宮千夜坦言,“可如今的政府應該沒有允諾你們可以戴著麵罩鬥笠自由通行各地吧?”
為首的虛無僧沉默片刻,收起自己手裡的尺八,雙手捧著頭上麵罩鬥笠緩緩露出自己的真麵目。
三十多歲的年紀,長相普通,右眼角處有一顆綠豆大小的黑痣,雙眼深邃,宛如一汪沉寂多年,波瀾不興的湖泊。
“我想見見剛才跟隨大師們修行三個年輕人。”
平宮千夜目光又落在三個年輕人的身上。
“僧者太強人所難了。”
“是有點。”
平宮千夜點頭承認,肩膀上的月亮娃娃引來三道月光劃落,斬開他們三個人臉上的麵罩鬥笠。
露出他們一雙幾乎失去任何光芒的眼睛。
他們看起來呆滯木訥,絲毫沒有神采,宛如一具高級點的提線木偶。
平宮千夜深呼
吸一口氣,“大師,這又作何解釋呢?”
為首的虛無僧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異常的表情,隻是平靜道:“這些麵罩鬥笠都是我宗用秘法特製,能夠讓佩戴者遮蔽外界影響,遁入虛無之境,有利於修行。”
平宮千夜不怒反笑,“他們分明是被攝走了自我意識,此刻就如同一具傀儡,行屍走肉。”
“這是參悟萬物皆虛的一條必經之路,各宗有各宗的秘法,僧者非要探詢個清楚明白嗎?”
“是不是自願,先容我問一句。”
平宮千夜說著,納氣,當頭棒喝一聲,三個年輕人瞬間回魂,意識歸位,空洞無神的雙眼逐漸有了色彩。
“啊!”
三個年輕人恢複之後,下意識離虛無僧遠點,躲在平宮千夜的身後,眼中寫滿了恐懼。
“大師,看來他們並不是自願修行虛無法門。”
虛無僧也不動怒,雙手合十,將脫下來的麵罩鬥笠再次戴了上去,“既然如此,還請僧者將他們帶回去吧。”
說完,為首的虛無僧領著一群虛無僧徑直遠去。
平宮千夜沒有出手阻攔,這一群虛無僧給他的感覺很不好。
“多謝大師救我們出囚籠!”
當虛無僧走遠之後,三個年輕人從平宮千夜身後走了出來,滿懷感激,低頭行禮。
“什麼囚籠?”
“一片虛無,沒有人影,沒有聲音,偌大的空間,隻有自己一個人。”
“你們見到那一尊虛無法王了嗎?”
“沒有,那是一片除了自己之外,就彆無他物的虛無空間。”年輕人說著,渾身還打了個寒顫。
“這簡直就是世間最可怕的酷刑!”有一位年輕人補充道,
平宮千夜讓他們詳細描述那個虛無世界,可實在沒有與此有關的印象。
最後隻能暫時作罷。
當平宮千夜要領著三個年輕人返回村裡的時候,他們紛紛表示自己拜平宮千夜為師,希望能夠領悟佛法。
“拜我為師的話,你們的修行會比在那片虛無世界裡麵當囚徒更加可怕。”
三個年輕人被這一句話嚇得慌亂搖頭,不敢再提什麼拜師的事情。
月亮娃娃對此表示不屑,這些人不僅分錯了假佛與真佛,甚至還不懂得把握機會。
如果他們剛才直接應下,說不定還能成為蓮生大師的徒弟呢。
返回村裡,目送三個年輕人離開之後,平宮千夜才算鬆了一口氣。
他剛才之言並非妄語,他如今真正算起來隻有七罪凶主一個徒兒,目前正在那朵蓮花裡麵修行。
當他的徒兒,確實會比在虛無世界裡麵當囚徒更加可怕。
……
村外,四野無人的時候,其他虛無僧開始質問為首的虛無僧,紛紛嫌棄他的無能。
為首的虛無僧沉默片刻,長歎一口氣道:“剛才那一位應該就是蓮生大師。”
“我剛才如果敢反抗的話,你們跟我,現在估計已經渡過忘川河。”
“開始排隊準備下一輩子的投胎了。”
聽到這裡,其他虛無僧紛紛倒吸一口涼氣,不敢再開口指責什麼。
這一路走來,他們可是聽過不少有關這位蓮生大師的事跡。
萬一惹惱了他,他們興許就被當做妖魔鬼怪給鎮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