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神農正全神貫注,變戲法似得從隨身的一個竹筒中,拿出一些石磨的針狀之物,施展起伏羲親授的九針之法。
望著他關注的神色,季風心中竟然油然而生出一些信任和安心;因為這與自己記憶中父親的神情,是那樣的吻合。
眾目睽睽之下,但見神農手指撚著那十來根石針,讓風清平睡地上,身上快速的移來移去。
他的手指嫻熟輕盈,如蜻蜓點水,又似乳燕投穀,先叫人托起那位頭部,選頭頂紮下,頓時針尖沒入發間。
人們目瞪口呆,正想阻止,可那風清卻全身一顫,動了一下。
大家夥一瞧有戲,都不覺驚奇地看下去。
神農屏氣凝神,將石針拔出,再對口鼻間重重紮下。風清啊了一聲,睜開雙眼,季風沒料如此結果,和大夥全張著大嘴。
那神農再尋風清右手腕連紮數下,最後又刺右膝蓋下左手拇指蓋下。見他猶有些朦朧,遂將他翻轉過身來,在其背後沿著身體中部偏左側數針齊出,一路而下。
那風清已在大夥的歡呼聲中,漸漸清醒過來。隻聽他長吟一聲,麵色紅潤,顯得更加英俊健康,連聲道:
“好舒服!原來全身好像捆了似得,沉重堵塞,哪兒也不好受。剛才忽然又酥又癢,先像火燙般昏昏欲睡,後如決堤一瀉而下,幾乎受不了。現在又哪兒都暢快舒服,全身真從來沒有的輕鬆。父親大人,我這是咋了。”
卻見季風撲倒兒子身邊,老頭激動的顫顫巍巍,上下打量著:
“你真的全好了!頭暈不?腿還軟,全身還有勁?”
見他隻興奮的點頭,老頭一把扯過兒子,直奔神農身邊:
“快給神農大人跪下,真是活神仙呀!”
神農連連搖頭。
“不不,族長您千萬彆這麼說,晚輩擔當不起呀!”
老頭仍執拗的將兒子按跪在神農麵前,硬是磕了三個響頭才由神農拉起來。這才說道:
“我老來得子,東夷血脈就這獨苗一根。可是,他生就體弱多病,才有了那明珠搶班奪權的事,她又敢犯您的虎威,所以我們才害怕你會傷害我們,做出這等傻事。沒料你以德報怨,救了我兒。季風率太昊之墟所有族眾真心順服,情願隨你到宛丘,任憑處罰!”
季風真的心悅誠服,竟然也深深對神農鞠了一躬。慌得神農急忙來扶:
“您是長輩,如果您能回到宛丘,媧祖大人一定特彆高興。”
而黃龍更是刮目相看:
“我的族長,你的手法越加嫻熟了,到真有老祖父大人的風采,黃龍真的佩服!”
那季風迫不及待問道:
“神農大人,您剛才是施展什麼絕技,救得風清。我看你就是用幾根石錐,到底是怎麼回事?”
黃龍亦含笑看向神農,神農無奈隻有解釋起來:
“這是太昊大人,傳於黃龍大人的九針針灸之法。當年,太昊因母患病,日夜思索,並身體力行實踐,並處處留意人們身體構造,隨時向懂行人請教,歸納成施針的方法。”
黃龍也不敝帚自珍,敦敦教誨上了:
“人身上和大地類似,也有山水氣流,陰陽之道。山就是撐起人體的骨架,為陽,沒有它,人就是一堆肥肉而已;而河流則是血脈,主陰,它奔騰不息,給人們帶來生命的活力和熱情,可謂人體賴以生存的土壤。”
神農族長繼續發揮:
“而氣路如天地間的風流,與骨骼肌肉共同組成人體的精氣神,並各有其固定的行程,太昊稱為穴,它們必須時時暢通;一旦哪裡阻塞,疾病由此而生,就像天地否塞不通,人就不舒服了。
我們隻有恢複善道,擇吉而行,下順仁德,這就是又一個巨大的學問了!”
六二,休複吉。複卦第二爻,能夠停止不當,從而向善而行,自然是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