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寒一刻不回來,慰鳴一刻都不敢打瞌睡。
“少爺……”
慰鳴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站在門口,程然好笑地看著慰鳴問道:“鳴鳴,你這是守著我們回來呐?”
慰鳴點了點頭,然後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一樣,在江遲寒耳旁嘀咕了幾句。
程然看著江遲寒臉色瞬間變掉的樣子有些驚訝,真是稀奇,這還是來江遲寒家這麼久後,第一次看到江遲寒這麼慌亂的模樣。
江遲寒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忘記這麼重要的日子,就像程然從來沒有想過江遲寒竟然會露出這種表情一樣。
外麵天已經很黑了,程然看著江遲寒扭頭消失在夜色裡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他這是怎麼了?有了新寵物忘了舊愛了,所以舊愛在外麵鬨上了?”
慰鳴沒有回答程然的問題,隻是淡淡的來了一句:“您該睡了。”
程然聳聳肩“哦”了一聲,雖然他被江遲寒買回來了,但說到底就是個寵物而已,江遲寒的事情他不能多問,他也不想多問。
等程然伸著懶腰回了房間,慰鳴略微擔憂地看了看窗外已經拉開的夜幕:少爺現在應該不好受吧。
寂靜的街道,本該是打樣回家的時候,卻駛入了一輛黑色豪車,豪車在花店門口停了下來,裡麵走出一個穿著周正西裝的男子,身上散發著一種遙不可及的疏離感,就這麼一個與普通居民樓格格不入的男人卻走到了花店。
江遲寒垂著眸子,彎下身子細細地挑了十幾隻白玫瑰讓花店老板給包了起來。
白色的玫瑰配上這麼清冷的男人,花店老板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一種說不出的淒涼。
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看著手表上的時間,江遲寒的眸色深了深,這種最不該忘記的日子卻把它忘記了,程然的到來以及最近發生的許多事情,讓江遲寒分散了太多太多的注意力。
江遲寒抱著花束走到墓碑前,看著墓碑上的照片,眼裡數不儘的溫柔,他柔聲說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聲音輕柔地像夜晚的微風,輕飄飄的,“呼”的一下,又散了。
“十二年了。”江遲寒把花束放在墓碑前,然後蹲下身子用袖子口擦了擦照片上的灰塵,“竟然過去這麼久了。”
照片裡的女人有著一張秀氣乾淨的臉龐,笑起來能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我二十八了,如果你還活著,你今年該多大了?”江遲寒仿佛在說給照片裡的人聽,又仿佛在說給自己聽,“為什麼啊,為什麼你留在這個年紀不動了,可我還要不停地向前向前,忍受著這糟糕的日子。”
夜晚的風“嗚嗚嗚”地吹亂了江遲寒的頭發,江遲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你不是今天過生日嗎,我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白玫瑰。”江遲寒眼眶有些發紅的看著照片說道,“你要是活著該多好,我不會取笑你的年紀了,真的。”
時間就猶如一把沉重的枷鎖,把江遲寒禁錮在一個回憶的牢籠裡不放他出來。
夜晚的風很涼,沒人注意到江遲寒眼裡那絲悲痛,也許隻有這種時候,江遲寒才表現的像是一個具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