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處崖每次都跟程然說第二天再吃,結果第二天,程然都是在垃圾桶裡找到了那半份蛋炒飯,程然也不願意跟江處崖計較這些,早已成了習慣了,已經無所謂了。
程然伸手握著脖子上掛的冰涼的項鏈,都有些分不清楚這到底是原來的那條,還是江遲寒送給他的那條了。
“乾什麼呢?這麼久不出來?”江處崖推開門催促道。
“來了。”
這裡是夢,還是現實?為什麼感覺那麼真實?
程然跟著江處崖身後,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開口問道:“江處崖,我是你的什麼?”
“突然問這個乾嘛啊?走啊,帶你吃好吃的。”
“江處崖,我到底是你的什麼?情人?下屬?還是朋友?”
江處崖一把推翻了門口的花瓶,玻璃砸碎的聲音讓程然心裡一顫。
“程然,我他媽已經很煩了,你不要整天再跟我糾結這麼多事好不好?”
“江處崖,在你眼裡工作永遠在第一位,那我呢,我原以為除了工作之外,我好歹也能排在第二位上,結果是那些陌生的人,那些需要你幫忙的那些人,他們的地位比我還要重要。我到底算什麼,江處崖?我在你麵前算什麼?”
程然已經不想再管這裡是夢裡還是現實了,他早就憋了一肚子話想跟江處崖說了,他再憋下去他真的覺得自己要瘋了。
對啊,江處崖從來沒有給他一個正經的名分,可是在江遲寒那裡,程然好歹可以說自己是他的備胎。
這種“自己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程然覺得他要瘋了。
“冒死的事情是你讓我做的,你讓我去了我就去了,可後來呢,你怎麼罵我的?你讓我滾蛋,你讓我去死,你把我們一家逼得走投無路了。江處崖,當初是你讓我做的,可是到頭來不願意去相信我的人也是你,那是可能送命的事情,我替你去了,可是你呢?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江處崖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程然說道:“程然,你當真以為自己很值錢嗎?要是沒有我,你們全家都活不了!”
“江處崖你這個狗東西。”
程然罵完之後眼睛“唰”地睜開了,對上的,是江遲寒那雙深如星辰的眸子,看不到底。
房間裡的燈光亮的刺眼,整個人就像被水泡過了一樣,衣服都被汗濕了,一旁的桃子擔心的“喵喵”直叫,程然就這麼雙手緊緊揪著江遲寒的睡衣不放,眼角的眼淚還掛在那裡沒來得及擦。
慰鳴拿了一條濕了水的熱毛巾遞給了程然說道:“程然少爺,您先擦擦臉。”
程然不好意思地鬆開了手,他接過慰鳴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臉:“遲寒,我是不是吵著你們了?”
江遲寒聲音淡淡的說道:“沒有。”
慰鳴站在一旁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程然,即便醒了,揪著江遲寒衣服的那雙手仍在發抖,到底夢見了什麼,能變出這樣?
本來慰鳴陪著江遲寒工作完都準備睡覺了,結果程然在樓上大喊大叫,又是“江處崖你這個狗東西”、又是“滾蛋”什麼的,反正什麼難聽的話都冒出來了,自家少爺不放心,所以就上去看看程然,哪裡知道剛坐在程然旁邊,程然就跟拽著救命稻草一樣地揪著江遲寒衣服不放了。
原以為自家少爺會把程然給拍醒的,結果江遲寒反而把程然直接抱到了自己的懷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程然的背安撫他。
慰鳴要不是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確實感覺的到痛意,他都懷疑自己在做夢了。
這個少爺口口聲聲說把程然當成寵物來養,可這哪裡像是飼養寵物,這明擺著就是一對戀人。
江遲寒沒感覺出來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倒是慰鳴他這個旁觀者看的清清楚楚。
“真的對不起啊……我晚上做噩夢是老毛病了……要麼失眠,要麼做噩夢,經常這樣……”
江遲寒看著慰鳴說道:“慰鳴,你把我枕頭拿過來。”
枕頭?
慰鳴和程然都有些驚愕地看著江遲寒,這人什麼意思?
“我今晚睡這裡了。”
江遲寒的話猶如晴天霹靂,驚得程然半天說不出話。
“傻愣著乾嘛,把我枕頭拿過來。”
以前慰鳴辦事也挺利索的,不知道這兩天怎麼了,一句話得跟他重複兩遍,慰鳴才聽得明白。
“是,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