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女孩淚眼朦朧地看著自己的母親手持槍的模樣。
“你瘋了嗎?快把槍放下!”男人沒想到自己老婆會做出這般瘋狂的舉動,他瞪圓了眼睛嗬斥道,“快把槍放下來!”
“李想,我真是瞎了眼了才會嫁給你!”女人把槍突然指向了男人,“砰”的一聲,男人像是沒反應過來一樣,捂著冒血的胸口緩緩倒在了地上。
“段易安你拿我這裡當什麼了?”段敬言順著槍聲找到這裡來,沒想到推開門就見到這副觸目驚心的景象。
段易安呆呆地看向了段敬言的方向,榭橋麵不改色的站在自己二哥身旁,真是紮眼啊。
段敬言在榭橋耳旁嘀咕了什麼,好像是讓榭橋把小女孩帶出來,結果被舉著槍的女人會錯了意,段易安看見那女人朝著榭橋舉起了槍,嚇得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砰——————”
這聲槍聲,讓房間裡的人全部都滯了呼吸,段易安看著被槍打中的女人,腿一軟往地上一坐。
“愣著乾嘛?送醫院啊!”段敬言對著站在那裡的保鏢嘶吼了起來。
程然眼睜睜地看著女人倒在地上的全過程,一幕幕都那麼鮮活地戳中了程然心裡的傷口,他揪著江遲寒的衣服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忍了太久了,久到程然都快忘了傷痛是什麼樣了。
江遲寒把程然的腦袋摁在自己懷裡,就任由著程然揪著自己的衣領哭。
一直以來,江遲寒都以為這世界上不會有什麼事能戳中懷裡這人,今天才知道,原來這家夥的痛點在這裡,原來這人跟自己一樣,還不至於堅強到無堅不摧的程度。
榭橋匆匆忙忙跑上前把帶血的女人抱起來的一刹那,段易安明顯看見這人眼裡閃過的那絲失望。
榭橋,我在你眼裡,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
如果不是因為你,如果那女人的槍指的不是你,我肯定不會對她開槍的啊。
刺著紋身的少年彎下腰準備把段易安扶起來,段易安一巴掌拍開了那隻手吼了一聲:“滾!”
都他媽給我滾……
江遲寒抱著昏迷過去的程然朝著門口走去,臨走前看了一眼像是被惹毛的小狼狗一般的段易安,仿佛想說什麼,但話到了嘴前又收了回去。
江遲寒冷眼看著段敬言說道:“我勸你少跟沈段來往。”
段敬言冒了一身冷汗,他看向江遲寒遠去的背影,剛才的江遲寒,仿佛話裡藏了無數把刀,聽得段敬言渾身發涼。
那不是善意的勸告,那是一種警告。
程然昏昏沉沉的睡了很久,他隻記得自己揪著江遲寒哭的不像樣,然後好像自己就昏了過去。
慰鳴看著體溫計上的溫度,略微擔憂地看著江遲寒說道:“少爺,程然少爺的燒還沒退。”
江遲寒接過慰鳴手裡的體溫計,看到上麵的度數時,眉頭不由地皺緊了些:“之前不是38度7麼?為什麼燒到39度4了?”
給程然打點滴的醫生渾身一僵,江遲寒這話直直的就像是在質問他的意思,可他能怎麼辦,他一個醫生,能做的就是給病人掛水打針開藥而已,程然的體溫不降反升,他也很迷茫,這一點都不符合常理。
江遲寒把體溫計往醫生懷裡一扔,然後走上前摸了摸程然的額頭,燙的實在有些不正常,他確實沒想到今天發生的那件事對程然的負麵影響那麼大。
程然做了一個很深的夢,夢裡是空的有些令人發慌的病房,病床上的女人看見了程然,笑著對他招著手說道:“傻愣在那裡乾什麼?過來吃東西,你爸又買了一堆吃的過來。”
暖洋洋的陽光灑在女人的身上,女人好看的側臉印著白色的光暈,整個人的輪廓在陽光下都變得柔和了起來,程然眼神溫和地看著床上那人,聲音帶著一絲哭腔地說道:“媽媽……我好想你啊……”
女人輕笑了起來:“說什麼傻話呢,快過來。”
程然一步一步地走上前,生怕一個不小心,他努力搭起來的世界就會崩塌,他走到女人麵前,淚眼模糊地伸手握著女人的手,那麼暖和又那麼真實:“媽……”
女人揉了揉程然的頭發,聲音溫柔的讓程然鼻子發酸,明明知道是夢,卻不想醒,很久沒有夢到媽媽了,被江處崖關到精神病院之後,長久以來圍繞不散的夢魘都是彆人給他灌藥的場景,這麼溫柔的夢,還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夢到啊。
可能是白天看到的事情給了他太大的衝擊力,所以程然理所當然的把夢境當做包裹自己的盔甲,隻要一會會就好,待上片刻,給他點時間讓他喘口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