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澤沒料到自己失策,當時也是行動不經過大腦思考,抱著程然就下去了,壓根沒想到會帶來一種什麼結果。
兩個人坐在甲板上對視了一眼,突然笑了起來,程然低著頭擦了擦眼角滲出的眼淚說道:“鄭澤你可真是我命裡的一顆煞星。”
鄭澤也樂嗬,從懷裡掏了包煙自己先點上抽了幾口,然後又把煙遞給了程然,程然嫌棄地搶走了鄭澤手裡的那盒煙叫道:“你這人這麼小氣的嗎?誰要跟你抽一根煙?”
“喲喲喲,以前一瓶水都喝過,現在一根煙都不願跟我抽了。”
程然給鄭澤甩了個白眼,然後深深呼了口白煙:“話說,你不老早就說戒煙嗎?不戒了啊?”
“女朋友都沒了,戒什麼煙啊。”鄭澤用手在半空中揮了揮,把程然剛剛吐得白煙打散了。
“沒有就換啊,您老人家身邊什麼時候缺過女人了。”
鄭澤一聽不樂意了:“怎麼就什麼時候缺過女人了,老子高中談的那女朋友,這麼多年了,就在她一棵樹上反複吊,結果到你嘴裡,我怎麼就被你說成花花公子了?”
“嗬,你不做花花公子對不起你這張臉。”程然眼角滿是笑意地說道。
鄭澤側頭看著躲在煙霧裡的程然,然後萬分認真地問了一句:“當年我以為我能跟你去一個學校念書的。”
程然聽得“噗嗤”一笑:“乾啥,小學六年,初中三年,高中又三年,這麼多年,沒跟我待夠啊?”
“沒你沒動力。”鄭澤低下頭揉了揉自己的頭發,看著腳下的木頭甲板笑了起來,“哎你說你以前是不是故意跟我過不去,我那次跟你說我期末考試必須要考第一,不然我媽不給我買那耳機,你是不是嫉妒我有新耳機啊,讓都不讓我?”
程然把手裡的煙掐滅後,朝著鄭澤伸出手說道:“再給我一根。”
“你還抽的沒完沒了了?我記得你以前幾乎不抽煙的啊,後來什麼時候養成這習慣了?”
“我那時候考試讓你了,我最後兩道題都沒做呢,鬼知道你這個萬年老二那麼不爭氣。”程然接過鄭澤遞給他的煙絮絮叨叨說道。
“哎哎哎,彆扯話題,我現在在問你什麼時候染上抽煙習慣的?”
“我媽病的時候,我一煩躁就抽煙,一包一包的連著抽。”程然看著手指裡夾著的煙,明明知道這玩意兒對身體不好,還玩了命的抽,好像是那時候從精神病院出來之後就變成了這副鬼樣子,煙這玩意就是鴉片,一停下來心裡就空了一個大缺口,怪難受的。
“少抽點,這又不是什麼好東西。”
程然看鄭澤這副老媽子心態,笑的更燦爛了:“您好意思說我呐?自己抽的還不是跟我一樣的多。”
“我身子結實,我倆不一樣。”
程然抬頭看著碧藍碧藍的天,時不時有鴿子拍打著翅膀從頭頂飛過,橋上的人們低著頭匆匆忙忙地從橋頭走到橋尾,整個世界平和的不像話。
如果,沒遇到江處崖。
如果,沒遇到江遲寒。
他程然自己的人生,會成什麼樣?
“程然,後來選擇不念大學你後悔嗎?”鄭澤看著程然的側臉,看著他一臉向往的看著那片藍天,陽光在這個漂亮的人身上鍍了一層淺淺的金邊,程然也許不知道,此刻的自己仿佛與這美景已經融為了一體,這樣的程然,美的不像話。
程然手一頓,轉而緩和了神色說道:“那時候,其實真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是晚上一閉眼,就覺得身體不停地往下沉,就好像有人在拽著我想把我拉下去一樣。”
那時候的事,其實早被時間磨得麵目全非了。
程然眼裡湧現出許多複雜的神色,直到那煙頭快要燃到手指的時候,程然才回過了神:“你不是要帶我玩嗎,難不成我們一直待在船上啊?”
鄭澤也沒想把氣氛變的這麼尷尬,隻是最近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所以才開了這個口,但好像程然並不是很想提起當年那些事,所以鄭澤也沒再多問。
鄭澤站起來看了看船頭,然後彎下腰一把拉住程然的手把他拉了起來:“船快停了。”
船……快停了啊……
程然看著不遠處,嘴角有些抽抽,岸邊站著的那些人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程然腆著一張臉笑嘻嘻地看著慰鳴問:“鳴鳴……好巧啊,你怎麼也出來了?這種時候你不應該陪著遲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