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易安以為,愛情也許不是一見鐘情,最堅不可摧的愛情,是常年以往在不知不覺中堆積起來的,直到有一天突然反應過來這是愛的時候,能夠笑一笑說,原來這麼奇怪地情緒叫愛情啊。
他一直覺得,也許他對榭橋的愛,滿的像是杯中的水,搖搖晃晃就快溢了出來。
也許是把榭橋拴的太緊,天天看著他,一起起床,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什麼事都在一起,所以段易安飄了,他覺得自己已經融入到榭橋的生活裡,填滿了他生活的一點一滴,榭橋離不開他了。
裡不是經常寫麼,兩個同居了很多年的人,一方離開了,另一方會覺得世界缺了個口子,段易安覺得自己掌握著這種主動權,現在的榭橋,隻要段易安離開他,他的天平立馬就斜了,說不定世界該怎麼轉,榭橋都不記得了。
這種觀念在段易安的心裡根深蒂固,段易安說著說著自己都覺得這就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所以他原諒自己的二哥了,也許不是段敬言,他跟榭橋也走不到現在,說來說去二哥就是推了榭橋一把,把榭橋推到他懷裡的人,這麼一想,也該感謝他二哥才對。
段敬言把茶水端放在段易安麵前,有意思地看著段易安問道:“幾個月都沒理我,我打電話也不接,今天怎麼主動過來了?”
“前段日子跟榭橋出去玩了,想著我原來還有個二哥,太久沒見著你了,都快忘了你長什麼樣了。”
段敬言“噗嗤”一笑,這家夥一如既往地喜歡耍嘴皮子啊。
段易安跟榭橋出去玩,段敬言這個當老板的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給榭橋批的假,段易安這麼說不過就是來秀個恩愛而已,小孩子伎倆,段敬言幼兒園的時候就不這麼乾了。
段敬言略帶調侃地問道:“幾個月沒見到榭橋,你會忘了他長什麼樣嗎?”
“不會。”段易安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榭橋跟你不一樣。”
“真是傷人心啊。”段敬言靠在椅背上,饒有興趣地看著段易安,都說戀愛中的人智商為零,段易安這種智商在他們段家本來就不怎麼太高的人,現在可能已經成了負值。
段易安聞著茶裡淡淡的白桃味,有些稀奇地說:“二哥你不是不喜歡果茶嗎,怎麼會買這種果茶。”
“彆人送的,拿出來招待也挺好。”
“哦。”段易安喝了一口,不過是聞著好聞,喝起來卻沒什麼味道,“不好喝。”
“榭橋最近怎麼樣?”
又是榭橋,段易安皺了皺眉,他覺得“榭橋”這兩個字隻要他說就行了,其他人叫“榭橋”兩個字都會讓他反感的不行。
榭橋隻能是他的。
“二哥,你什麼時候放過榭橋?”段易安晃了晃手裡的一次性杯子,濃鬱的白桃味好聞的不行,隻可惜了,空有好看的皮囊而已。
“什麼叫做我放過他?我讓他辭職嗎?”
“二哥,當初我讓你不要錄用他的吧,你出爾反爾的事情我不計較了,可是榭橋現在是我的,總是跟你待在一起,確實有些不太好,這事也瞞不了多少日子,以後我會跟所有人說我跟榭橋的關係的,到時候彆人眼裡該怎麼看待你和榭橋?”
段敬言現在算是明白了,自家這個老幺就是過來宣誓主權的,簡而言之就是:榭橋是我的,你彆搶。
簡單明了的意圖,太過幼稚。
自家這個老小和榭橋兩人糾纏不清的感情,段敬言做一個旁觀者看的清清楚楚,明明就是兩個很好懂的人,情緒什麼的都擺在臉上,可是偏偏雙方彼此看不懂彼此。
“你覺得,爸會同意嗎?”段敬言看著段易安這副年輕氣盛的模樣,想來他也是沒有想過怎麼過了家裡老頭子那一關。
“爸都說了榭橋有靈性了!”段易安確實沒有想過這點,他隻是一心想著跟榭橋在一起,卻完全沒有考慮過家裡人的意見。
“可榭橋是男的!”
段敬言的聲音有些重,說的段易安一時間愣了神,想都沒想地甩下一句“可我愛他。”
段易安的話讓整個屋子一片寂靜,段易安頹然地抱著頭嘀嘀咕咕地又重複了一遍:“可我愛他……”
段敬言先是錯愕,然後突然捂著嘴笑了起來,一開始隻是沉悶的,從胸腔裡發出的隱忍的笑聲,到後來就變成了大笑,他擦了擦眼角滲出來的眼淚,邊笑邊看著段易安說:“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在這裡跟我提愛?你懂什麼叫愛嗎?”
“段敬言!”段易安有點惱羞成怒地紅著臉叫道,他現在非常後悔告訴了自己的二哥,“我不是小屁孩!我已經長大了!我知道我自己在說什麼!”
“我是你二哥,彆沒大沒小的直呼其名。”段敬言緩了緩,勉強收起了嘴角的笑意,“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
“你不懂!”段易安有點生悶氣地把頭撇到了一邊,“爸那邊我自己想辦法解決,剛才我說的話你不許告訴彆人,你要是讓彆人知道了,我們就斷絕兄弟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