榭橋背他不是一次兩次了,小時候每次和家裡人吵架離家出走,任性的段家小少爺都會把榭橋拽著一起走,那時候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口袋裡揣點錢,背上小書包,說走就走,榭橋就這麼安安靜靜地陪著他,也沒什麼怨言。
雖然離家出走的理由千奇百怪,但是回來的情形都是一模一樣的。
嬌生慣養的段易安哪裡走過那麼多路,大概走了四五站公交車站的路,又沒心情走了,傲嬌的小少爺也不願意那麼快就回家,於是就拉著榭橋走回去,每次都是走到半路就嚎著走不動了,榭橋就把他從老遠的地方一步一步背回來。
小時候,榭橋就這麼可靠嗎?
段易安閉著眼睛把腦袋往榭橋頸側又湊近了些,溫暖的鼻息呼在榭橋脖側,榭橋的耳根子都逐漸紅了起來。
“榭橋……”段易安趴在榭橋背上,聲音有些低沉的叫了一聲。
“嗯?”
榭橋側頭看著趴在自己背上的段易安,段易安因為疲倦已經閉上了眼睛稍稍打起了盹,這個人的肩膀太可靠了,段易安靠在那裡莫名的心安。
段易安嘀嘀咕咕的樣子像是夢囈,可是聽得榭橋心裡像是灌了蜂蜜一樣甜。
“榭橋……你今天……有那麼點點的可愛。”段易安的呼吸聲有些微重,好像是做夢一樣,輕輕的,讓榭橋特彆想吻他,“跟小時候一樣可愛……”
榭橋握著車鑰匙的手又放了下去,他把鑰匙往口袋裡一塞,就這麼背著段易安徑直朝著家的方向走了過去。
很久沒這樣過了,兩個人這麼安安靜靜地待在一起,這奢侈的溫存,讓它再長一點吧,最好時間就停在這裡,永遠也不要動了。
人生有時候就是奇奇怪怪的,從未相識的人,相遇,相愛,結婚,生子,步入塵埃,一切就好像是朝著終點的方向走去的,明明一眼就看見的未來,還是要努力的往前走,重要的是過程,而不是固定下來的結果。
段敬言一心想把自己完美無瑕的人生用最好看的色彩塗得色彩斑斕,所以從小到大一直都努力地去做家長嘴裡的“彆人家的小孩”,人人都說家裡老二往往不受關注,可是在段家,段家老爺子整個人的心緒都放在了段敬言身上,乖巧懂事,待人處事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段敬言那副和善的麵孔給他帶來了不少好的風評,可是就是這麼一個完美無缺的段家二少爺,好不容易建起的世界被許浩一棍子“捅”的七零八落。
“你好,初次見麵,我叫許浩。”
男人揚著一張好看的不能再好看的笑臉,眼神滿是曖昧地對著段敬言伸出了手。
段敬言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如此陰魂不散,前幾天剛在酒吧撞上,今天又在家裡看到了他,說是孽緣也得有個度,誰他媽知道孽成這副死樣子了???
段家老爺子坐在沙發上看著許浩舉了半天的手說:“敬言,你愣著乾什麼呢?這是許浩,我一個老友的兒子。”
段敬言強忍著心裡的煩躁,牽扯出一個勉強地不能再勉強的微笑,握住許浩的手,牙齒打顫地說道:“你好。”
許浩感覺到段敬言手上加大的力度,他也沒把手從段敬言手心裡抽出來,隻是曖昧萬分地用拇指在段敬言手背上輕輕摩挲了一下,段敬言就跟炸了毛的貓一樣立馬把許浩的手給甩開了。
“我跟你爸認識好久了,一直想著去見見你的,就是太忙了,一來二去就把這事耽擱了。”段家老爺子一邊轉著手心裡的兩個核桃一邊看著許浩說道。
“家父時常提起您,是我不懂事,沒早點過來見段叔叔。”許浩坐回到沙發上,眉眼晶亮。
段敬言皺著眉頭看著這個偽裝成小綿羊的大灰狼,越看越眼煩。
“你站在那裡做什麼,過來坐著。”段家老爺子看著自己這個二兒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語氣稍稍帶有些不滿。
段敬言不情不願地坐在許浩身旁,還沒反應過來,許浩已經往他身邊貼了貼,因為緊貼著沙發邊,段敬言連往旁邊移的地方都沒有。
“我家這個兒子,這段日子才從國外回來,一直在國外念書呢,從小就聰明,沒什麼問題能難得著他。”段家就段敬言這麼一個高知識分子,段家老爺子又習以為常的把這個兒子掛在了嘴上,怎麼說也說不膩。
“是嗎?”許浩略顯誇張的叫道,“我有些問題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還得找段二爺請教請教呢。”
段敬言臉色發黑地看著麵前這個虛偽的人,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下次下次。”
“什麼下次,就今天了。”段家老爺子站起來看著許浩,“你正好今天晚上留這兒吃個飯,難得過來了,有什麼問題儘管問敬言。”
“真是麻煩叔叔了。”許浩笑眯眯地看著臉色鐵青的段敬言問,“段二爺,我能不能去你房間請教你一些事情,我真的困惑很久了呢。”
“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