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藍星大氣圈外宙域。
三顆耀目光球劃過黃道麵等離子潮汐掠起一連醒目的能量漣漪,極速逐趕前方藍星大氣外層表麵纏繞稀薄空氣激波的赤紅,卻在後者的翻騰間無驚無險的擦身而過,引的三隻窮追不舍的等離子變形怪獸發出一陣尖利難聽的嘶嚎。
聽得出來,加佐特罵的很臟。
仿佛是在回應三隻窮追不舍的加佐特,前方飆速的赤紅短促放緩半瞬露出交叉重疊成十字的巨人身姿,署名‘斯派修姆’的藍白粒子光流隨之迸射。
遭到鎖定的那隻加佐特見狀立時同樣錯身桶滾,然卻沒能完全避開猝然而至的藍白射流,吃痛偏航間尖嘯嘶吼再度響徹。
嗯,罵的更臟了,但泰銫拒絕接聽——趁那一發斯派修姆的空檔,剩下兩隻變形怪獸如影隨形般追了上來,其中一隻不由分說張嘴便啃。
可沒等加佐特下嘴,一隻握著耀藍光球的手竟先一步塞了進去。
{你好,核酸檢測。}
泰銫還抽空講了句冷笑話。
下一瞬,轟~!
奪目核焰爆炸中,半個腦袋炸沒了的等離子怪獸淩空墜落。
絲毫沒料到赤紅巨人麵對圍攻不退反進,剩下一隻加佐特的衝撞刹那落空。
正當奧特巨人想要回身追擊,視界餘光中先前吃痛偏航的變形怪獸已然回轉,連半個腦袋炸掉的那隻‘屍體’頭部都冒出了一小群閃電人快速凝化修補猙獰的頭顱。
是了,加佐特本就是大群閃電人聚合的產物,‘頭顱’這種通常認知中的要害對等離子變形怪獸並不適用。
泰銫不得已,隻能選擇加速避開來襲的加佐特。
【好樣的,泰銫!】
短促交接間電光火石般的激戰令心相空間裡的泰羅忍不住高聲喝彩。
不同於兩次對戰哥斯拉與立加德隆,這算是泰銫真正意義上憑自身能力在沒有任何支援的情況下獨立對戰同級彆的敵人,甚至以一敵三。
因而在這之前,小角牛完全沒想到小夥伴的實戰天賦竟然高到這種程度。
連泰羅自己都從未正式進行過宇宙空戰的訓練,泰銫竟能無師自通。
小角牛更沒想到的是,雖說目前有且僅有斯派修姆和裂變核爆兩個光線技能,訓練成績都沒達到警備隊預備役標準的小夥伴偏偏能在實戰中信手拈來。
不止於此,泰羅清晰感覺到小夥伴明明熱血沸騰,可接戰時的情緒卻平穩的可怕。
泰銫明曉加佐特‘人類天敵’這一身份時,那股蓬勃噴發的憤怒不斷轉化為旺盛的戰意,仿佛摒棄了一切感情影響的戰鬥機器般與三隻加佐特在藍星大氣層外圍展開超高速激戰。
三藍一紅,四顆在太空中毫不起眼的光點激烈碰撞。
咚~咚~咚~!
饒是B.D.F控製全藍星上千顆偵查衛星功率全開,也隻能後知後覺的用鏡頭和雷達信號捕捉到追逐戰中不斷爆散的光焰激波和醒目的能量反應,一場膠著的追逐烈戰維係了超過半個小時。
泰銫的感覺很好。
更確切點,從沒感覺變身後的戰鬥有這麼好過!
泰某人原先覺得,這大概會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鬥。
自己恐怕必須找機會把三隻加佐特聚集在特定區域,比如月球的某座環形山山體裡桎梏活動範圍,再用奧特炸彈一擊決勝。
可泰銫沒想到的是,三隻等離子變形怪獸並未在戰鬥中給自己帶來多少壓力,反而他此刻頭腦異常清晰——
自己或許...不,能贏!
泰銫也不清楚這個判斷源自何處,正如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能精準作出一係列戰鬥判斷並果斷實施。
硬要說的話,整個人有點像是以前看過的某本元祖流小說中描述的‘打開基因鎖’的狀態:
身體的戰鬥本能完全激發,臨戰反射比思維反應更快,一係列從來沒有訓練和使用過的規避和反擊動作恰到好處。
譬如,望見加佐特張嘴立刻便能判斷出變形怪獸是在嚎叫還是準備吐火球。
又譬如明明沒有用‘視覺’去看後方來的攻擊,身體卻能提前一步進行規避,泰銫事後才感察到身體對應位置傳來的細微觸感。
【好,好厲害!】
假如說泰羅之前隻是驚歎,現在的小角牛則是完完全全看呆了:
【這難道是光速掌控?不,有點不對,更像是你的本能。
泰銫,這是你的生物鬥爭本能!】
生物鬥爭本能?
泰銫無法理解這個概念,但他卻從小夥伴那接收到了關於‘光速掌控’的相關信息:
那是光之國極少有奧具備的超絕戰鬥天賦,作為光量子生物的奧特一族理論上的神經反射可以達到完全的光速標準,並同時讓自身在三維宇宙的動作也能無限接近於這個理論值。
然而理論終究隻是理論,事實是奧特一族並非天生的光量子生物。
通常節肢動物的神經傳導速度隻有1-2米每秒,碳基脊椎動物的人類神經傳導速度最快僅有90米每秒。
曾經作為‘人類’的生理結構和DNA桎梏著奧特戰士們。
那不是能夠在通常狀態下克服的困難,而是深深刻入DNA中的,身體本能的認知:
你做不到!
這就是為什麼奧特一族也需要通過鍛煉來形成戰鬥反射,DNA裡的認知禁錮了身體與上限。
所謂的‘光速掌控’即是突破光量子DNA中這一曾經作為碳基生物本能桎梏的天賦。
換言之,完全發揮奧特一族‘光’的本質——思維能達到光速,身體一樣也可以,光速掌控既是用思維越過‘神經傳導’直接指揮身體的能力。
可在泰羅的感知中,小夥伴的狀態卻並非如此。
視線剛剛望見,思維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提前作出了可能不是最適合,但卻精準有效的規避或格擋。
正因如此,這場驚險的太空烈戰更像是三隻加佐特在主動配合赤紅奧特巨人的動作,於空曠無人的深空舞台上呈現出一場華麗的追逐表演戰......
於是乎,一個更加罕見的詞彙很快在完成檢索的光子數據庫上顯現:
‘鬥爭本能’
那是生物最原始的,為了‘贏的競爭,生存下去’這個最最單純的目的而演化出來的能力。
唯有食物鏈頂層生物才會具備,在同一片無法逃離的生存環境中出現了能夠與自己競爭的種族,為了贏的這場無法逃避且不死不休的戰爭而全麵激發的精神本能。
有一說一,泰羅這段時間不止一次懷疑過小夥伴前世的種族並不隻是人類這麼簡單——
完全掌控奧特炸彈逸散的光量子和恐怖的奧特念力,人類真的能擁有那種規模的意識能量嗎?
不過這一刻,泰羅完全認定了泰銫絕對是人類不會錯。
作為生存在同一片天地下的兩個頂級掠食者,生而處於地球的閃電人完全符合‘鬥爭本能’激發的要素!
可這同時又衍生出了另一個疑問:
在光之國的相關研究中,‘鬥爭本能’不完全是DNA中的生物性能力,它載於意識和靈魂。
通常,隻會在一個種族的在單位區域內的數量規模削減到近乎滅絕的狀態,殘餘個體的意識和身體受到大量同胞死亡後溢散的等離子靈魂能量傳遞的信息刺激,才會逐漸激發出類似的精神本能。
人類事實上也做過類似的死亡迷宮實驗,但還沒有發現個中真相:
一群老鼠被挨個丟進全是陷阱的死亡迷宮,每次有老鼠死亡都會換一個新的迷宮以確保沒有各種信息素和嗅覺因素影響。
在有大量老鼠死亡後,剩下的每一隻新的老鼠都會比之前更加接近正確的路線,這個實驗一直持續到每一隻新投放的老鼠都能在沒有親身走過迷宮的情況下找到唯一的生路......
無一出錯!
這事實上也是類似鬥爭本能的一種顯化:
群體性求生本能,生命會自己找到出路!
甚至於人類所謂的‘直覺’本身也是這種精神本能的一部分,區彆在於這種‘直覺’在漫長的生存演化和種群擴張中失去了準確性而顯得有些雞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