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扣住了池淵的肩膀,想要將其押到銀睿的身前,可他居然沒能扯動,反而是自己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你……”這個隨從不信邪,手臂上繚繞神力的光輝,卯足了勁兒扳動池淵的肩膀。
可池淵卻像是澆築在大地上的一座鐵山,根本撼之不動,這個隨從都要麵紅耳赤了,急出了一身汗。
池淵神色冷了下來:“這是何意?”
他身軀微微一晃,一道微不可查的波紋從肩頭震出,隨從慘嚎一聲,當即跌在地上,一條手臂軟軟的垂了下來,疼出了冷汗。
銀睿麵沉似水,這個生靈將他的隨從擊倒在地,連帶著他也麵上不光彩。
“道友過了吧,為何無故擊傷我的侍衛?”
“無故?”
池淵根本不在乎,沒有多看一眼,隻是輕聲說道:“你們算什麼東西,作威作福,我為何要看你等臉色?”
銀睿的隨從麵色鐵青,神力湧動,接上了脫臼的手臂,而後掌放神光,向池淵喉嚨掐去。
啪的一聲,一隻可以說是纖細的手掌抓住了隨從的手腕,這個四極三重天的侍衛此刻隻覺得,自己像是被紫金縛神索捆住了似的。
那隻纖細的手掌,像是仙金澆築,牢牢鉗住了他的胳膊,而後池淵手上發力,向前一推又一收,一連串清脆的骨裂聲頓時傳來。
銀睿的隨從眼珠子都快疼得瞪出來了,他像一團爛泥似的癱在地上,輕微抽搐,像是一條長蟲在蠕動。
“你……”銀睿變色,當即手腕一揚,一片燦爛的光曦飛出,化作一張道紋大網,當頭落下。
光紋之網罩落,卻從“池淵”身體上徑直穿過,銀睿一驚,一隻有些冰涼的手掌已貼在了他的脖頸側麵。
“出門在外,記得管好自己的狗,不然會帶來麻煩的。”
銀睿像是吃了個死孩子般,僵硬地說道:“這位……道友,你……我……我不識大體,還請留情,大家需要我的源術才能走出此地。”
池淵冷笑,直接撅斷了銀睿的雙手腕,而後輕聲道:“彆想溝通地勢了,沒有用的。離我這麼近,還想發揮源術反擊嗎?”
一旁的銀采秋更是直接神識傳音,銀睿大吃一驚,臉色旋即變得灰敗,而後被池淵倒裁蔥似的,栽進了陰潭旁的泥坑裡。
“該你了,破解地勢。”池淵拍了拍手,看向雲霧蔽體的銀采秋。
她雙手抬起,十指律動。
那指尖已經化成了通透的紫金色,像是神玉雕琢,那是“點石成金手”臻至小成的體現。
陽泉中道紋沉浮,兩道金光射出,當即就要向遠處飛遁。
“會逃跑的神珍!”
池淵眼疾手快,將金光拘禁了回來,是兩條巨大的蝌蚪,通體閃爍金光,散發出異香。
“這是太古金蟾的幼體,可作珍貴大藥的藥引子,價值無量。”
池淵收取了其中一條金蝌蚪,玄水古蓮當即奪了過去,像個財迷似的,不停把玩這條在它葉心掙紮的神蚪。
陽泉被破,孤陰不存。
陽泉與陰潭崩塌,而後沉入無儘大地的最深處,這座形似橫臥之人的禿山一陣搖晃,崩碎成了碎石山,那種詭異的秘力消失了。
“大凶之地被破除了!”
眾人喜笑顏開,不少人自發跟隨在銀采秋與池淵的身後。
他們算是明白了,這兩人各有絕學,池淵的實力深不可測,而銀采秋則非常神秘,掌握源術。
他們這一次前行了七十裡地,一座占地廣闊的石坑橫在了他們眼前,許多坑都很幽深,隻能看清地上的邊緣部分,往下都是一片漆黑。
“怎麼回事,我為何感覺那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看?”
不知何時,有人驚覺,像是有眼睛在暗中盯著他們看,當他們注視黑漆漆的深坑時,這種感覺更強烈了。
銀采秋對池淵傳音:“這是上古神魔墮落後化成的黑淵,不要管那些注視的目光,都是不詳之物給人的誘導。”
池淵凜然,若非與這樣一位源術高手同行,探秘神話戰場深處的路途中必然會平添諸多麻煩。
眾修士見池淵與銀采秋毫不停留,騰空而起,徑直從黑淵上方橫穿過去,不由得猶豫了片刻,而後也紛紛騰空,向前穿去。
一個人行至半空時,實在感到有點受不了那種被惡靈盯著的感覺,不由得向下望了一眼。
可他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當即失聲尖嘯起來,而後不要命的狂奔,像是失了智,一頭栽進一座深不見底的黑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