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姨娘道“這三姑娘不過是個十幾歲的閨閣女子，怎麼越發讓人看不透了。”
“姨娘，您說我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母親？”徐嘉曼眼神在燭光下，顯得晦暗不明。
“隻有母親知道了她的品行，以後才會壓製著她。”
宋姨娘卻製止道“不行，你想想看，上回那樣的事情，分明是徐嘉雲動手打人。”
“可是所有人都選擇相信徐嘉雲，都覺得是你任性跋扈，倒讓你好好學規矩。”
“你若是直接告訴她們，隻怕又要以為你在生事了。”
徐嘉曼不滿道“難道就任由徐嘉雲這般囂張下去？”
宋姨娘道“如今我也是沒法子，畢竟太太還在等著我的錯兒。”
“不過，咱們也不用著急，三姑娘若真是個厲害的，難道在自己的親事上會不聞不問？”
“一旦她想辦法，豈不是就是和太太作對？那時候太太自然就能了解他的品行了。”
“不需要咱們做什麼，太太也不會給她什麼好親事。”
“真的嗎？”徐嘉曼問道。
宋姨娘摸摸她的頭發“姨娘怎麼會騙你？咱們隻需要安心等著就是了。”
下過了一場雨，一早一晚忽然就涼了下來。
春華苑中，秦姨娘道“去把去年新做的那幾件披風尋出來。”
“這兩日清洗晾曬出來，等幾日起了秋風，也可以用上了。”
彩霞應一聲“是。”
秦姨娘百無聊賴地在窗前看著彩霞帶著幾個小丫鬟晾衣服，忽然道“你說這三姑娘，也真是沉得住氣。”
“幾個姑娘說親，不是有陸氏看著，就是幾個姨娘幫忙。”
“我上回也是找了她的，她去了一趟李府，竟然也還穩得住，一點聲息都沒有。”
彩霞回道“許是咱們家姑娘都瞧不上那李家小公子？”
秦姨娘輕哼一聲道“都是五品的官兒，又是庶女。”
“一個兩個的還瞧不上人家嫡出的公子，真是一個比一個的心高氣傲。”
彩霞也道“可不是嗎？當初您還沒進府的時候，樣貌也是沒得挑的，可沒這麼多想頭。”
“是啊，”秦姨娘道，“我是很看得清自己的身份的。”
“不過就是農戶的女兒，生得好看可不一定是福氣。”
“就算在外麵聘給人家做了正頭娘子，那沒本事的人又能守得住？”
“倒不如進了深宅大院裡麵來，生下個兒子，也算是保全了一輩子。”
彩霞笑道“姨娘這樣通透又知足，才是有福氣的。”
秦姨娘又問道“那李家小公子到底如何？”
彩霞道“前些日子奴婢也打聽過，聽說容貌是極好的。”
“不過就因為是嫡幼子，將來承繼不了家業，徐家的姑娘們才不肯。”
秦姨娘笑笑，輕聲道“我看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瞧瞧，太太可是想讓徐嘉雪去攀高枝兒的。”
“下麵的姐妹們豈不是有樣學樣？”
“可不是嗎？”彩霞道，“也不知道太太怎麼想的，難道侯門公府的日子就一定好過。”
“就說在這徐府，太太就過得順心如意了？更彆談那些高門大戶了。”
秦姨娘道“人往高處走，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