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絕聽來,這姑娘的心脈倒是平穩無瀾,隻是她牽住自己的手卻傳來警惕的氣息。
幽絕心中微微冷笑,道:“多謝提醒。”
榆兒便牽著幽絕往山下走去。
小彌則跟在他二人身後。
三人向北走了不到半個時辰,便來到一個小小的漁村。
村中來往之人皆是普通漁民打扮。
頭戴一個低低的帽子,身穿著肥大的衣服和褲子,上麵還沾著些魚鱗,散發著海水的鹹味,腳上穿著一雙看似動物毛皮製成的靴子,是為了防水而穿的。
榆兒和小彌領著幽絕進到一個簡陋的院子,院中掛著些魚乾,一個大水缸中還養著兩條胳膊粗細的長須黑色的魚。
三人在一扇老舊的矮矮的木門前停下,門內正飄出悠揚、歡悅的笛聲。
小彌向牽著幽絕的榆兒道:“到了。榆兒姐姐,你去請清漪姐姐出來吧。”
“好吧,你們在這兒等著。”榆兒道,悄悄在手上灌注法力,幽絕突覺渾身僵硬,手腳便不能動彈。
“你……”幽絕情急開口,卻無一聲。
“怎麼了?”小彌看他情形不對,問道。
“放心,就是讓他老實點兒,不能欺負你。”榆兒笑道,“乖乖在這兒等著。”
說著,便推開那扇木門,進到屋內。
屋內隻有些簡單的桌椅,並沒有人。
榆兒又走進裡屋,一個素白衣衫的女子正坐在窗前桌邊,橫著一根翠笛,輕快地吹奏著。
兩個七八歲上下的孩子正圍著她,聽她吹奏。
一個男孩,一個女孩,麵貌極為相似,是一對雙生子。
桌子另一側亦坐了一個約莫二十歲上下的男子,一襲青色長衫,清臒臉頰,星目如水,望著吹奏笛子的女子並兩個孩子,麵含微笑。
一張破舊的木床上半躺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病容滿麵,也正望著這邊。
見她進來,素白衣衫的女子向她眨了眨眼,青色長衫的男子起身來,示意她坐下。
榆兒向他二人點頭微笑,坐至方才青色長衫的男子所坐之處。
青色長衫的男子走至素白衣衫的女子身後,仍望著三人。
一曲吹罷,兩個孩子歡喜地道:“真好聽!”
“好了,去玩兒去吧。”素白衣衫的女子笑道。
“明天再吹給我們聽,好嗎?”小女孩對素白衣衫的女子道。
“好呀。”素白衣衫的女子應道。
兩個孩子便高高興興地牽著手出去了。
“榆兒,又去哪裡惹禍去了?”素白衣衫的女子轉頭對榆兒道。
“我哪有惹禍,隻是去山上逛了一下罷了。”榆兒笑道。
“你可是答應了我,要聽我的話,我才帶你出來的。”素白衣衫的女子道。
“我有不聽清漪姐姐的話嗎?我可聽話了。”榆兒說著,起身走到素白衣衫的女子跟前,拉著她的袖子搖道,又望著素白衣衫的女子身後的青衫男子眨眼,“對吧,長離哥哥?”
這兩人正是青羅峰中的百裡清漪和柳默。
柳默望著榆兒微笑道:“是。”
“看吧,長離哥哥說的你還不信嗎?”榆兒得意地道。
“我才出村一會兒工夫,回來就不見了你影子,不是說讓你在這裡等我們回來的嗎?”清漪輕聲責道,“外麵人多事雜,你不要總是亂跑,萬一再……”
“不會的了,上次隻是個意外,我不會每次都這麼倒黴的。”榆兒道。
“意外?都沒了半條命,把你娘急得跟什麼似的。”清漪道。
“我娘就是這樣,喜歡大驚小怪,遇到一兩個壞蛋,打一架,受點傷,很正常的了,她卻每次都大發脾氣,現在連青思也不許我騎了。”榆兒微微撇了撇嘴道。
“這叫大驚小怪啊?”清漪向她搖搖頭道,“真是……”
“方才去哪裡了?怎麼現在才回來?”柳默向榆兒問道。
“清漪姐姐,你聽說過脂骨草嗎?”榆兒向清漪道。
“嗯,脂骨草是療傷聖藥,對重傷垂死之人,更是有起死回生之奇效,隻是長在深山,並不常見。”清漪點頭道。
“這附近的水鳴山上就有一枝。”榆兒見她說得如此清楚,定是有意,可惜自己沒能取了來。
“你怎麼知道?”清漪奇道。
“那天偶爾在雪爺爺的藥書上看到的了。”榆兒道,“我想清漪姐姐一定喜歡,所以就去水鳴山上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