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絕皺眉看了她一眼,道:“不需要。”
第二天,唐伯再去集市賣昨天剩下的魚,榆兒正在院中給小北洗頭。
“小彌呢?”小北向榆兒問道。
“她陪小東出去玩兒了。”榆兒道。
說著將皂角給小北塗好,與她輕輕揉搓頭發。
“眼睛、眼睛!”小北忽然叫道。
“眼睛疼嗎?”榆兒忙道,“你等一下。”
伸出手欲去取布巾,卻發現自己手上亦附著皂角液,怕是不妥。
想去打水先衝洗自己的手,小北又叫開了。
“好、好、好,馬上好!”榆兒趕緊應她,也不去取水了,隻彎腰將手在麵前的盆裡淨了一下,盆中水自己事先也放了些草木灰,好在灰並不傷人,所以權宜之計,先以它淨手了。
立起身來,忙又去取布巾,卻見一人遞了一塊潤濕的布巾過來。
卻是幽絕。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榆兒有些驚訝地道。
“才回來。”幽絕隻道。
榆兒細看他眉眼容顏,仿佛、又柔和了些……
“榆兒姐姐,快點、快點、疼……”小北又在催促了。
榆兒連忙接過幽絕手上的布巾,彎下腰來替小北擦眼睛。
“好了,不疼了。”小北道,“謝謝榆兒姐姐。”
“不疼了?那就好了。”榆兒道。
“榆兒姐姐,洗好了嗎?”小北道。
“啊、還沒有,再洗一下。”榆兒應了聲,繼續幫小北洗頭。
稍時用清水衝淨,用大的布巾擦乾,再取來梳子與她將頭發梳理整齊。
“今日天好,一會兒就能乾了,在這太陽底下曬一會兒吧。”榆兒對小北道。
“好。”小北脆生生答道。
榆兒端著水盆去倒水,走過坐在桌旁的幽絕身邊時,側頭對他笑道:“剛才謝謝你啦。”
幽絕隻淡淡道:“不必。”
榆兒方將院子收拾乾淨,小彌一個人蹦蹦跳跳地跑進院來,手裡還拿著兩枝不知哪裡摘的牡丹。
如今已入夏,這牡丹卻尚開得豔麗,想是山中時日遲遲,還似暖春的緣故。
“姐姐,你看、好看嗎?”小彌將花遞至榆兒跟前,卻發現可能是自己跑得有點快了,一枝牡丹的花梗已經折了,豔紅的花朵無力地垂在斷梗上。
“哎呀、怎麼會這樣?”小彌望著斷折的牡丹,傷心地道。
“這花梗這麼嬌嫩,哪裡經得起你這麼顛它。”榆兒道,“算了,扔了吧。”
“你看這花,還這麼漂亮呢,扔了多可惜!”小彌卻不肯。
“已經斷了,根本沒辦法再養了,留著也沒用。”榆兒道,“難道你能讓它再長好嗎?”
她二人自在這邊你一言我一語,那邊幽絕卻將一雙眼睛直盯著小彌手中那枝斷折的牡丹。
忽覺體內那股溫暖柔和的麒麟之力又緩緩溢出。
榆兒院裡院外張望了一回,少了小東,忙問道:“小東在哪兒?”
“啊、小東?”小彌聞得清漪問,忽然將手中牡丹一扔,趕緊跑了出去,一邊喊道:“我把他忘在山上了。”
“這可真像你乾的事。”榆兒在後搖頭道。
榆兒進屋取了篦子出來,背對著幽絕坐著,開始給小北篦起頭發來。
幽絕坐在桌旁撐著頭小憩。
過了有一會兒,睜開眼來,看榆兒還在給小北篦頭,好像快要篦完了。
那枝掉落的牡丹還躺在那兒。
幽絕就望著地上躺著的那朵斷折的牡丹。
望了一會兒,起身走近前去,將它拾了在手。
氤氳青光泛起,將那株牡丹輕輕籠罩。
斷折的枝條便慢慢愈合,鮮嫩如新。
幽絕望著手中豔色如霞的牡丹。
腦中忽浮現出一雙稚嫩的小手。
這雙小手正小心翼翼地捧著一株斷折的蒲公英。
一團淺淺的青光泛起,蒲公英斷折的莖條便穩穩地長好了……
忽聽得有人疾呼:“榆兒姐姐、榆兒姐姐……”
幽絕忙將手中牡丹藏入袖中。
“這不是小彌的聲音嗎?”榆兒奇道,“怎麼回事?”
忙立起身來看時,隻見小彌正往這裡疾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