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絕橫裡一腳踢在地手腕上,劍便從蕭恒念手中飛了出去。
幽絕接劍在手直指蕭恒念喉間。
蕭恒念沒想到對手如此難對付,自己竟然完全不是對手。
自己這點修為,何談謀反、如何複仇?
不由得身上一軟,跌坐在地上,低頭不語。
榆兒見他失了鋒利,望著他冷聲問道:“還是你就想報仇,不顧蕭家死活?”
蕭恒念勉強爬起身來,向榆兒拱手道:“姑娘說得甚是,都是我一時糊塗,以致鑄下大錯。”
蕭恒念歎了一聲,繼續道:“若不是我一意孤行,怎會讓三弟遭此橫禍。”
“你們三兄弟,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應該清楚吧?”榆兒道。
蕭恒念又歎了一聲,道:“當日二弟勸我不要再行此險事,不想被孟福滿聽了去。他便訛上了二弟,要官職、要金銀,貪得無厭。”
“你就任他這麼訛詐弟弟?”榆兒道。
“我先前並不知曉,直到三弟被抓,二弟才向我說明此事。原來三弟早已發現二弟與胡四喜來往,隻是不明所以,所以也曾去胡四喜家中探查,不料丟了玉佩,被那老乞婆撿到。事發之後,隻怕官府追查下去,會連累蕭家,又一應全部認了下來,並叮囑我等斷不可將此事說破,也與胡四喜約定若咬死是三公子,日後再予重謝,並替他照顧老母親,隻要一力保全蕭家。”
“看不出,這蕭恒期文弱溫雅,卻也有這樣的膽色。”榆兒點頭讚道。
“經過三弟此事,我也已想通了,不管我與皇家有何恩怨,蕭家到底對我恩重如山,我怎可連累於他們,所以,已經打算就此罷手。隻是三弟……”蕭恒期說至此處,麵現難色。
“幽絕,可有辦法嗎?”榆兒望向幽絕道。
“如今證據確鑿,想翻案是不太可能的。”幽絕冷著臉道。
“什麼叫證據確鑿,不就一枚破玉佩嗎?”榆兒道,“老乞婆和胡四喜的供詞不過是他們自己瞎編的罷了。”
“他們是不是瞎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編得不錯,而且乾淩府的主事是鄭德生。”幽絕道。
“鄭德生怎麼了?”榆兒立刻警覺問道。
“鄭德生娶的是工部侍郎養女齊氏,這齊氏,是蒙匡與他人之妻私通生下的。”幽絕道。
榆兒瞪著幽絕,睜大了眼睛,道:“怎麼會……”
“蕭家倒了,自然需要人來接替丞相的位置。”幽絕道,“蒙匡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你是說蒙匡他覬覦丞相之位?”榆兒驚道。
“蒙大將軍他竟然……”蕭恒念亦是大吃一驚。
“難怪鄭德生這麼草草結案!難怪他連丞相府都隨便闖、隨便搜!我就說嘛,肯定有問題!”榆兒恍然大悟,望了望幽絕,“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幽絕卻未答言,向蕭恒念道:“你最好把事情處理乾淨點。”
“是,我一定處理好。”蕭恒念拱手道。
這件事要是真牽扯出來,正如幽絕所言,蕭家一個活口都留不。
榆兒又問:“那蕭恒期你打算怎麼辦?”
“三弟回乾陵府隻有白白送死,我定會替三弟好好安排的。”蕭恒念拱手道。
榆兒又向幽絕道:“那胡四喜怎麼辦?”
“他受人錢財,早該知道必有一死,也算死得其所。”幽絕道。
“你還真是……”榆兒搖頭道。
“他拿的就是舍身賣命的銀錢,並不冤枉。”幽絕冷聲哼道。
榆兒忽然盯著他的臉,一言不發。
“看什麼?”幽絕冷眼望著她道。
“難得你竟然說了這麼多話。”榆兒新奇地道。
幽絕扭開臉去,並不理會她。
榆兒自袖中取出一個絳紅小包,打開來,取出一瓶芳秀散遞給蕭恒念道:“這個藥治外傷最好不過了,你拿去給他一日塗一次,三日後兩日一次,很快就會好了。”
“多謝姑娘。”蕭恒念也不推辭,便收了。
二人出了蕭府,幽絕忽然道:“凝霜丸怎麼還留著?”
“你怎麼偷看彆人的東西?”榆兒不滿地道。
“吃了它。”幽絕隻道。
“你這麼厲害,怎麼不搶了去自己吃?”榆兒向他笑道。
“雖然冰於水有利,但神龜有萬年修為,你吃了它,當更能助我。”幽絕道。
冰於水有利?為什麼卻不能克製朱厭?
榆兒心內惋惜道。
想到方才的情形,倒像是雪山晶在朱厭之力麵前,顯得更加易碎,心中有些懊惱。
“怎麼不說話?”幽絕道。
“啊?你說那個啊?”榆兒驚醒過來,“凝霜丸是我留著孝敬娘親的,我怎麼能吃?”
幽絕聞她此言,心中一悸,不再言語。
二人回到那座空落落的大宅院,遲凜與小彌在屋內席地而坐。
李氏還躺在床上。
栗原卻不見蹤影。
“榆兒姑娘。”遲凜見她回轉,連忙起身相迎道,“你沒事吧?”
再看她身後,幽絕青衫半敞,他的青色腰帶卻束在榆兒腰上,大驚失色。
“榆兒姐姐,你們……”小彌亦見到此景,臉色煞白,顫聲道。
“榆兒姑娘,我替你殺了他!”遲凜臉色陰暗,拔劍便刺向幽絕。
幽絕微微側身,右手兩指夾住劍尖,遲凜便牽扯不動。
幽絕輕輕彈了彈劍身,遲凜隻覺一股勁道襲來,自己不得已倒退了兩步。
“遲校尉,彆激動,我沒事。”榆兒向遲凜笑道。
“那你這……”遲凜奇道。
“啊?這個嘛,就是一場誤會。”榆兒笑道。
再看小彌臉色,榆兒上前摟過她肩來,柔聲道:“小彌,彆擔心,隻是出了點小意外,我們沒什麼的。”
“嗯。”小彌隻輕輕點了點頭道,“榆兒姐姐沒事就好。”
又將眼望向幽絕,臉色有些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