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絕望了望尊主:“師父……”
“前日我們議事之言她已聽了去,不能留。”尊主道。
幽絕還未出手,榆兒已又驅起雪山晶,將幽藍的冰層凍住幽絕雙腳,挺劍再刺。
她每刺一下,都運足了所有的法力。
她自然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但此時,她心中萬般痛楚與憤恨,除了拚命,不想彆的任何事。
紅光刺碎了冰層,幽絕再次閃身避了開來。
榆兒還待再刺,忽見白影閃來,捏住了她的左腕,榆兒立刻動彈不得。
尊主的臉就在她眼前。
“幽冰石,也該物歸原主了。”尊主道。
伸出右手,青光悠悠,幽冰石自冰輪中緩緩脫出。
尊主收了幽冰石在手,左手輕輕推出,榆兒便向後跌出幾步。
一道淩厲的青光已向她撲來,她忙驅起冰力阻擋。
這青光卻輕易便碾碎了冰層,直撞到她身上。
護身冰層亦險些碎去,裂帛之聲響起,一隻翠青的竹蜻蜓自袖中跌出,尚未落地,就被再次撲來的青光碾了個粉碎。
侍之獄冰牆也隨即碎去,榆兒整個人被青光撞得跌落在地。
下一個瞬間,尊主就逼至近前,微微舉起手中青杖:“我很久不殺人了,不知是否會手生。”
“師父!”幽絕搶上前來向尊主道,“彆傷了手。”
尊主望了望他,放下了手杖,隻道:“做乾淨點。”
“是。”幽絕道。
榆兒站起身來望著幽絕冷笑道:“你要殺我?”
“是。”幽絕道。
“好!”
榆兒自撕裂的袖中取出一個淺藍的冰晶,晶瑩的冰層中兩縷纏繞的發絲靜靜地橫臥其中。
榆兒手中運力,發結冰晶霎時粉碎。
連同封於其中的兩縷發絲一起全部化作了寸寸齏粉。
榆兒轉起冰輪,撲向幽絕:“那就來吧!”
幽絕猿杖掃出,紅光如柱,正撞在榆兒胸口。
護身冰層立刻碎去,榆兒向後飛跌出去,直跌到屋外的青石苑中。
幽絕緊跟著飛身而出,落在她麵前。
榆兒喉嚨中腥味衝出,噴出一大口鮮血,掙紮著爬了起來,眼中怒色如焚。
“擅闖馳天莊,本就是死罪!”幽絕盯著她道,“你這點微不足道的修為,根本就不配找我報仇!”
幽絕舉起猿杖,紅光再次卷出。
藍色冰晶片片飛散,榆兒被紅光卷起,直跌出牆外。
幽絕隨著她一起躍出牆外,與此同時他的左手掌心中亮起了一個青色的光印。
榆兒重重跌落在地,隻覺渾身劇痛,眼前模糊不清,勉強向前爬了兩下就暈厥在地。
“幽絕!”
子卿等人見幽絕掌中青印亮起而榆兒消失了身影,立刻躍身而起就要追出。
幽絕猿杖掃出,紅光如洪,將他們全部打落在地。
暗聽倒在地上手指著幽絕:“你竟敢違抗尊主之令!”
“我自會向師父請罪。”幽絕道。
幽絕回到廳中,尊主就坐在椅上定定地望著他。
莫行侍立在他身後。
幽絕跪於地上:“師父……”
尊主望著他,並未言語。
幽絕便也低著頭,仍舊跪在地上。
尊主終於緩緩開口:“幽絕,如果你想解開封印,為師就替你解。”
幽絕愕然抬頭望著他:“師父、師父能解除封印?”
“這封印是為師所封,為師當然能解。”尊主道,“何況朱厭日日夜夜侵蝕你的意識,它已經越來越能輕易掌控你的意念,越來越來難以壓製。為師當然也希望你能擺脫朱厭侵蝕之苦。”
幽絕一直望著尊主,直到他言畢,終伏地道:“多謝師父。但師父縱橫天下的夙願尚未實現,幽絕豈能坐失朱厭之盛力?”
“為師如今已經完全恢複,又得了永生之體,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如果你有自己想做的事,不必再拘束在為師膝下。”尊主道。
“師父的夙願就是幽絕之願,這是幽絕唯一想做的事。”幽絕道,“何況每年秋分時節金氣旺盛,幽絕怎能眼睜睜看師父身遭折磨?怎麼能置師父生死於不顧?”
尊主歎了一聲道:“為師之力雖然嘯天撼地,足以馭霸天下,可惜隻有一點不好。此力崇木而克於金。木力失和,尤為金氣所壓,伏日休止之時,便難受金氣侵襲,唯有借乾坤幻化陣之力,切和陰陽,調和內息。”
說著上前伸手將幽絕扶起:“難得你一片孝心。為師自小看你長大,又怎麼忍心眼看你被朱厭所苦?我已經讓鄭得儘早研製出解方,一旦擺脫金氣桎梏,就會助你解開封印,絕不會讓朱厭戕害於你。”
“師父待幽絕此心,幽絕萬死難報。”幽絕道。
“至於這隻狐妖……”
尊主言至此處卻頓住望著幽絕。
幽絕連忙再次跪倒:“淨月城一切都已安排妥當,她已重傷在身,絕不可能動搖師父的大計,求師父、饒她一命。”
尊主低頭望了他一會兒,緩緩開口道:“你果然還是對她有情。”
幽絕叩首伏地:“若沒有她相助,幽絕其實難以尋到冰芝,終究是幽絕欠她一個情分,求師父饒她性命。幽絕與她無論從前如何,都已經過去了,此後幽絕與她一刀兩斷,絕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尊主點了點頭:“既然你心中尚未能斬斷,為師當然也不會為難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