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峰,如其名,無瑰麗景致,無雄偉氣勢,無靈秀仙根,沒有任何出奇之處。
它普普通通,近乎荒涼,像是一片野地,枯藤老樹昏鴉,血色夕陽西下,一派暮氣沉沉,根本不像仙門主峰。
李若愚領著姬宏景三人到了一處破敗的殿宇中,請姬宏景落座,姬紫月和葉凡站在他的身後。
“本峰簡陋,招待不周,還請道友勿怪。”李若愚身體枯瘦,不像一個修者。
“不敢,我看道兄倒是越來越大巧若拙,想必得道已經不遠。”姬宏景看著眼前的老人,拙峰大道講求大成若缺、大盈若衝、大巧若拙,如今李若愚如同凡間老者,說明他離悟出拙峰之道已經不遠了。
“哈哈,承你吉言。”李若愚開懷大笑,兩人相識多年,經常論道,姬宏景不像其他人隻看到了拙峰的破敗,對拙峰大道也有很深的了解。
“道兄,這位是我小侄女,姬紫月。”姬宏景向李若愚介紹。
“姬紫月,見過前輩!”姬紫月趕緊上前行禮。
“好好,小友請起!”
“這位……”輪到葉凡姬宏景卻有點不知道怎麼介紹,想了一下接著說:“是我遇到的一位有趣的小朋友,名叫葉凡。”
“葉凡,見過李前輩。”葉凡也向李若愚行禮。
李若愚看向葉凡,難以發現這少年到底有何不一樣,不過他是姬宏景帶來的,也含笑請他起來。
“李道兄,實不相瞞,我此次是來你這拙峰避禍的,我前段時間渡過天劫受了道傷……”姬宏景將渡天劫受了道傷的事講與李若愚聽,道明了為何來拙峰。
“這麼說來,需不需要我通知姬家,請人來接道友。”待到姬宏景說完,李若愚問道。
“不用,道兄,實不相瞞,紫月前兩日被族中子弟追殺,現在族中混亂,我還是暫時在道友這裡修養就行,還望道友不要嫌棄。”
大家族之間爭鬥最是殘酷,他在太玄門中也見過不少,聞言也不再多問,而是說道:“你在拙峰養傷倒是沒什麼,可惜我拙峰窮困,靈氣稀薄,不利於養傷。”
說著似乎想起了什麼,起身後對三人說道:“你等我一下,你當年離開東荒前送我的悟道茶我一直舍不得用,剛好可以拿來給你療傷!”
說著回殿內一陣翻找,不一會兒拿出一個古樸的盒子走來。
“幸好我這些年沒有到悟道的關鍵時刻,不然這茶還真不一定保得住,可惜我這沒有靈泉水,待我去找其他峰主借一些。”
姬宏景也有些欣喜,悟道茶雖然主要效果不是療傷,但畢竟是不死神藥,對現在的他十分有用。
少頃,李若愚去借靈泉,臨行前吩咐他們可以在拙峰隨便轉轉。
三人出了殘破的大殿,在拙峰上隨意的看看。
拙峰上斷壁殘垣,瓦礫無儘,蒿草叢生,荊棘遍地,連山路都沒有了。
過了一會,天空中七八道影跡飛過,路過這裡時全都一滯,而後降落了下來。
這是幾名年輕的弟子,全都不過二十幾歲的樣子,看到這座荒寂多年的主峰,今日竟有人前來尋找仙緣,讓他們感覺很驚奇,故此過來一看。
“沒想到這座沒落的主峰也有人選擇。”
“我估計是資質糟糕透頂,根本就不可能被其他主峰選上,故此來到這裡碰碰運氣。”
今天是太玄門收徒的日子,顯然這些人以為他們是新入門的弟子。
說話間,李若愚飛身回來,手裡拿著一個陶壺,顯然是借到的靈泉。
“見過李師伯!”降落的幾名弟子見李若愚回來,紛紛向老人施禮。
“你們怎麼來拙峰了?”
“我們見拙峰有不認識的人,以為是新入門的弟子,特地下來看看,還請師伯不要見怪。”
“他們不是來拜師的,而是我拙峰貴客,你們不要打擾他們。”
“是。”幾人乖乖聽話,但是還是忍不住的打量姬宏景三人。
三人這才想起今天是太玄門收徒的日子,姬紫月問道:“我們會不會耽擱李前輩收徒了?”
“不會有人來的,拙峰已經幾百年沒有人加入了。”李若愚還沒說話,便有一弟子搶先說話。
從這些弟子的言行也能看出,他們雖然尊稱李若愚為師伯,但是並不重視,甚至有些輕慢。
姬紫月頓時有些不忿,對李若愚說道:“前輩,要不你考驗考驗我們吧,看看我們適不適合做你的弟子。”
“不必如此……”李若愚搖頭失笑。
“考驗下也無妨,若是他們合適,李道兄收了他們做弟子,也是他們的福分。”這時姬宏景突然說道。
“這……”李若愚看著姬宏景,眼中疑惑。
“我當年想拜李道兄為師,道兄說自己都沒有悟道,不敢收徒,如今道兄的道快成了,收兩個徒弟也無妨。”姬宏景笑著對李若愚說。
“可是這位小友的身份……”李若愚對姬紫月的身份有些遲疑。
“無礙的,家族子弟這麼多,又不是沒有拜入其它門派的先例,紫月雖然特殊,但有我在,族裡我去說。而且入了道兄門下自然要遵守道兄的規矩,道友不用擔心。”姬宏景正色的對李若愚說,讓他不用擔心姬紫月的身份,也不用擔心姬紫月不守規矩亂傳拙峰道法。
“如此,你們跟我來吧。”李若愚不再多想,帶領幾人到了拙峰之巔。
拙峰之巔,遍地瓦礫,沒有一處完好的建築物。當中,有一片開闊地,那裡有九階玉石鋪成的台階,雖然歲月流逝,時光荏苒,但是玉石依然晶瑩,並沒有損毀,看起來很柔和。
“原來是九階天梯考驗。”一名女弟子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