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醒來的時候,池醉還睡著。
他睡得很死,一副毫無防備的模樣,可當薄冰伸手去觸碰他的眉心時,他卻突然睜開眼,無意識的眸光冰冷如刀。
隻一眼,便將空氣全部凍結。
薄冰的手頓時停在半空。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池醉,對方臉上似乎永遠都帶著嬉皮笑臉、玩世不恭的麵具,看上去溫溫和和、軟弱可欺,實則心狠手辣、冷酷無情,原來他也會露出這樣直白的神色嗎?
像個孩子一樣。
無聲地僵持良久,等到池醉闔上瞳孔,薄冰才再度伸手拂過他的眉眼,一點一點摩挲過去。
自己遇到的人,池醉、宿琬……他們都很有趣,看似正常的皮囊下卻藏匿著不為人知的隱秘,沒有人是正常人,大家心裡好像都住著可怕的怪物,一旦釋放就意味著毀滅。
薄冰忍不住勾了勾唇,他想微笑,可臉部肌肉是那樣僵硬,想笑也笑不出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回想起來並沒有意義,表情消失得太久,他已經逐漸忘記了如何去笑,更不知該怎樣做回一個正常人。
但這種感覺很好,起碼可以笑的時候他日夜難眠,現在卻能在池醉身邊安然入睡。
薄冰又撫了撫池醉的頭發,想抽手時,右手被人一把握住。
對方湊上來,灼熱的氣息噴灑在他後頸:“怎麼?撩完就想跑?”
薄冰偏頭,耳垂氤氳著一層淺紅:“你頭發好油,快去洗澡。”
正常人都能聽懂他的潛台詞,何況是池醉這種小黃人。
池醉雙眼一亮,飛快地跳下床直奔浴室:“在床上等我,我很快就好。”
“嗯。”
……
事實證明,池醉其他事很快,唯獨在某件事上卻慢成了龜速。
“舒服嗎?”他不輕不重地往前頂著,換來薄冰的幾聲嗚咽。
“不舒服!”薄冰眼尾發紅,恨恨地咬住他的肩膀,“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彆磨蹭!”
池醉:!!!
他勾起一個危險的笑容,情不自禁地磨了磨後槽牙。
……
第二天,池醉是被死亡視線戳醒的。
薄冰正單手撐頭,麵無表情地凝視他,雙眸滿載冷意。
池醉:“……”
哦豁,根據多次經驗,自己今天藥丸!
“這個……小薄餅……也不全是我的錯,對吧?”
薄冰不說話。
池醉開始得寸進尺:“是你先勾引我的,如果你不刺激我,我會很克製的。”
薄冰依舊不說話。
“……”
池醉垂頭喪氣道:“我錯了。”
“哦,”薄冰又盯了他很久,最終什麼都沒說,隻是艱難地翻了個身,整個人趴到床上,“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啊?”
池醉一時呆若木雞,沒想到他會重重拿起輕輕放下。
“快點,過期不候。”薄冰見不得他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把頭扭向一邊。
“哎嘿,馬上來。”池醉回過神,立即拿出通訊器裡時刻備好的紅花油。
一場吃肉風波竟然就這麼過去了?簡直不可思議!
池醉一邊賣力地化身推拿師傅,一邊美滋滋地想:怎麼感覺小薄餅比以前溫柔了很多?
……
雖然推拿很有功效,但由於池醉昨晚犯下的惡行實在太過慘無人道,薄冰直到中午才從床上爬起。
兩人用完清淡的外賣後,就徑直去了回收站。
薄冰那兒有大堆零散的道具需要處理,池醉則是又有了需要回爐的道具。
一進門,熟悉的火爐、熟悉的老頭兒、熟悉的配方——
老頭瞥了兩人一眼,張嘴就不是人話:“又是你們,沒死真是奇跡……”
池醉&薄冰:“……”大爺,你為啥生意冷清自己心裡沒點ac數嗎???
“這三件回爐,這些全部回收。”
兩人將道具通通倒了出來,池醉需要回爐的三件道具分彆是‘我轉我轉方向盤’、‘小池飛刀’以及‘探測儀’。
老頭詫異了一瞬:“這麼多?”
他走上前精挑細揀起來,薄冰拿出的大多數他都要了,還剩幾個討價還價一番,最終被薄冰以原價賣了出去。
“哼,年輕人就是小氣!”老頭兒不滿地嘟囔。
薄冰則無所謂的挑眉,對他而言,生存點到賬就行,其他嘛……讓老人家發泄發泄也好,可彆憋出病了。
而這邊他到賬兩千多生存點,池醉那邊卻支出了三千生存點。
老頭拿起方向盤看了看:“這還行,其他兩個不頂用,你確定要回爐?”
“嗯,”池醉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