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醉暗暗鬆了口氣,對著門口的薄冰和宿琬比了個“ok”的手勢。
沒想到臉皮還挺好用,竟然連聲音都能偽裝。
他趁杜蘭夫人沒出來,趕緊跟著一起溜了出去。
三人很快發現,他們所在的地方正是管家一直不讓上的三摟。
“要下樓嗎?”池醉問其他兩人。
這其實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如果這次下去,他們恐怕就沒有機會再上來了。
宿琬麵上浮現出掙紮,最終道:“不。”
“那好,你們倆去彆的地方,我留下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薄冰皺眉,想說什麼卻又沒說,但從他的微表情來看,他顯然不讚成池醉的計劃。
“這瓶噴霧給你,”宿琬掏出‘隱形噴霧’遞給池醉,“還有兩次使用機會,有事通訊器。”
話音剛落,杜蘭夫人的叫聲就傳了過來。
“沙頓!沙頓!你在哪兒?”
池醉回了一聲:“主人,我馬上來。”
杜蘭夫人既然發現不了他的偽裝,也變相意味著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不大,這正是池醉敢冒著風險回去的原因。
他重新進入房間,發現杜蘭夫人正在保養那一頭卷發。
池醉走到她身邊,恭敬地彎下身。
而看到鏡中人時,他心中一驚。
僅從肉眼來看,杜蘭夫人是一個年輕貌美的貴婦人,除了皮膚過分蒼白,其他都很正常。
可鏡子裡折射的印象卻明明白白地告訴池醉,肉眼所見皆為虛妄。
杜蘭夫人真實的那張臉,用瘮人二字形容都不為過——
管家恐怕根本就沒想過完成她的願望,而是用幻象蒙蔽了她的雙眼,讓她以為自己隻要不斷泡血,便能長久地維持容顏。
那張臉不屬於現在,而是屬於幾百年前的過去。
池醉立即意識到,杜蘭夫人和管家都不是鬼,他們擁有自己的軀體。
但杜蘭夫人的這具軀體正是她早已死亡的那具,因此臉上的肉已經腐爛,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臉的主人正用同樣蒼老的手指撫摸著自己的臉頰,露出滿意的神情。
這是個很關鍵的線索。
池醉不動聲色,像管家一直以來所做的那樣微微躬身。
“夫人,不打擾您休息了,我先出去。”
“等等,”杜蘭夫人的口氣暴躁起來,“今天我的臉皮怎麼會掉?!你的方法難道沒用了嗎!”
池醉急於脫身,連忙編造出一個借口:“夫人,我發現了一種新方法,手稿在我房裡,我馬上就拿來給您過目。”
杜蘭夫人一聽,臉色頓時和善了許多:“那就好,沙頓,你果然是我最忠實的仆人。”
她說著,眼中竟然帶上了幾分挑/逗的意味。
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池醉趕緊低下頭,匆匆步出房門。
他不知道,就在他關上門的一刹那,杜蘭夫人臥室內的衣櫃被兩隻蒼白的手推開了……
真正的管家從中走出,他麵色癲狂,眼神陰鷙,在杜蘭夫人驚異的目光下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蠢貨!”
竟連人都聞不出!
還有那幫人,他們、他們居然敢那樣對他!
因為是屍體,管家感覺不到痛楚,但他依舊被激怒了。
尤其是那個騙了他的女人,他要她付出代價!
管家心內恨得滴血,麵上卻勾出一個陰森森的微笑。
再來兩個人,他就能送所有人下地獄……
他們會後悔的,一定會的!
……
而薄冰和宿琬逃出杜蘭夫人的房間後,在宿眠的引導下走到了三樓儘頭的一個密室。
門打不開,在外麵落了鎖。
兩人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隻得一點點磨鎖。
那鎖十分老舊,質量堪憂,沒一會兒就被宿琬的匕首磨斷了。
兩人迅速進入房間,將門關上並用東西抵住。
房間很簡陋,一共隻有一張床、一把椅子、一張桌子,除此之外彆無他物。
桌子上還攤著一本書。
薄冰隨手翻了翻,發現這是一本宗教類書籍。
無意中翻到某一頁,他的抖了抖。
那頁上有句話:“神愛世人……不至滅亡,反得永生。”
書的主人卻在這句話上打了個大紅叉。
薄冰立即意識到,這個房間的主人是誰。
這時,通訊器裡傳出池醉的聲音:“我出來了,你們倆怎麼樣?”
薄冰剛想回答,卻驀地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
“咚咚咚咚”……
每落一步,都像砸在人的心上。
他沒有回話,身體逐漸緊繃。
最壞的事情發生了!
而通訊器那頭的池醉,也在這不尋常的沉默中讀出了幾分不妙的意味。
管家敲了敲門,像個紳士,如果忽略他陰狠的眼神的話。
“池冰小姐,請問您可以出來了嗎?”
薄冰瞳孔一縮,明明隔著一扇門,他卻感覺對方那陰毒的視線始終落在他身上,似乎想將他扒皮抽骨……
聽到了嗎?池醉……
摁住通訊器藍格的手慢慢鬆開,薄冰掏出鐵餅,神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