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上看,小魚為平姑所驅使,站在平姑那一方,可實際上,她更在意的是鬼嬰,所以她真正的主人是殷月星。
至於荷花池底的那些行屍,正是把持鬼嬰屍體的東西,令女鬼無法靠近。
而鬼嬰沒殺紅毛,反而將之拋入荷花池,恐怕就是希望他能取出屍體,結果……
池醉拍了拍紅毛的肩膀:“不愧是你。”
紅毛:“???”
“哦對,你體內的功德哪兒來的?”
“啊……我哥給我的,我也不清楚。”紅毛摸了摸腦袋。
“你有哥哥?親的?”不會是認的吧……
“那必須得是親的呀!”紅毛作出星星眼,“我哥可厲害了,不過比起大佬你,還是差那麼一丟丟。”
“哦,”池醉又問,“功德還能給彆人?”
“我哥說隻能給有血緣關係的人,否則名不正言不順。”
“額……你哥該不會在誆你吧?”
紅毛堅決地搖搖頭:“不可能,我哥從不騙人。”
聞言,池醉挑眉,半個字都不信。
他要是有紅毛這麼缺心眼的弟弟,肯定也這麼說,否則自家傻弟弟把功德轉給彆人,他找誰哭去?
薄冰卻指出了一個盲點:“既然你有哥哥,為什麼找我們而不找他?”
此問一出,池醉的臉色立即變了,他意味不明地開口:“你應該看到排行榜了吧?”
“嗯,”紅毛的眼神躲閃了片刻,笑得有些勉強,“怎麼了?”
池醉輕輕敲了敲桌子,道:“你自己心裡清楚,如果你說不出令我們信服的原因,那你就該知道,我們既然能救你,肯定也能殺你。”
聞言,紅毛囁嚅了一下嘴唇,卻什麼都沒說。
“我耐心有限,給你十秒時間,”說完,池醉便開始數數,“十、九……三——”
“我說!”紅毛垂下頭,“我哥在另一個副本裡和人決鬥,現在杳無音訊。”
池醉和薄冰對視一眼,紛紛從彼此眼中看到了詫異。
“繼續。”
紅毛有些難受地揉了揉眼睛:“我哥的名字,你們肯定知道,叫郝仁。”
郝仁?!
池醉瞳孔一縮,清楚地記起,這是排行榜第二的那個玩家!
當時他就覺得這個姓有些熟悉,可並沒有往紅毛身上想。
“你哥在跟誰決鬥?”
紅毛不答,反而問道:“你們知道‘禁獵’嗎?”
池醉搖頭。
“你們不知道也正常,按你們的實力,根本沒必要關注這種團體。”紅毛苦笑,接著就開始為三人科普。
從他的敘述中池醉得知,‘禁獵’是近幾個月新建的一個玩家團體,其中大多是中層玩家,但不乏高玩和頂玩,建立沒幾天就在玩家中打出了名聲。
但這名聲不是什麼好名聲,而是惡名、凶名。
‘禁獵’這個組織的原則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看上去似乎很正確,可裡麵的適者僅針對中層及以上玩家,實力低微的玩家在他們看來就是蛀蟲和垃圾。
所以他們主張獵殺低等玩家,掠奪通訊器,以此搶占資源,目前死在他們手上的玩家已不計其數。
“排行榜出來後,他們找到我哥,邀請他加入,但我哥拒絕了。”
池醉毫不意外地評價道:“你哥還挺拎得清。”
“可從那天起,我哥每進一個副本,就有一群人追殺他,弄得他防不勝防。”
“後來呢?”
“後來‘禁獵’的組織者給我哥發了條信息,說要對決,如果我哥贏了,他們就不再打擾他。”
“所以你哥去了?”池醉一臉看傻子的神情。
紅毛難堪地點了點頭。
“好吧,那我收回剛剛說的話,你哥可真是個蠢貨。”
紅毛:“……”
“去那個副本前他和我約定過,如果他平安無事,就每晚給我發一條‘明天見’,可是……”紅毛用手掩住自己通紅的眼眶,“他已經三天沒發過消息了。”
池醉沉默。
薄冰也無話可說。
按這種說法,郝仁遭遇不測的幾率很大,說不定現在已經……
一片靜默之際,紅毛突然解下自己的通訊器,紅著眼往池醉手裡遞,邊哭邊哀求道:“大佬,你能不能救救我哥?我把所有道具都給你,你去救救他……”
“喂,你彆這樣……”池醉冒了冷汗,“我要你這破通訊器有什麼用,拿回去!”
紅毛卻不停,抽噎著說:“我嫂子懷孕了,孩子不能剛出生就沒有爸爸,求求你們,要我這條命都行!……”
池醉歎了口氣,抬手,給了紅毛重重的一巴掌。
“清醒了嗎?”
火辣辣的痛意自右頰傳來,紅毛愣住。
池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薄唇開合:“第一,我們不是你爹媽,跟你非親非故。”所以你的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第二,你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籌碼,”池醉搖搖手指,“通訊器?破爛一堆,你的命?你的命能用來乾嘛?”
紅毛無言以對。
薄冰也語氣平淡地開口:“而且你有沒有想過,這場決鬥究竟是針對你哥,還是針對其他人?”
聽到這句話,紅毛猛地抬頭。
一個可怕的猜測在他腦海中浮現。
“你是說……”他的聲音有些乾澀。
“對,”薄冰看向他手上的通訊器,“你哥不過是排行榜第二,‘禁獵’沒道理越過第一而先向第二發送邀請……”
因此往深處想,這完全可以定性為,一場針對他和池醉的局。
紅毛顯然也想明白了,他的臉色不由染上一絲灰敗:“抱歉,我差點害的你們也……”
“沒事,”薄冰問,“‘禁獵’的組織者是誰?排名多少?”
“‘禁獵’的組織者叫餘斐城,排行榜上沒有記載。”
薄冰點點頭,剛想說什麼,池醉卻一個激靈。
他緊盯著紅毛,語調拔高:“你再說一遍,‘禁獵’的組織者叫什麼?”
紅毛不明所以,隻得重申:“餘斐城。”
“哪個餘?哪個斐?哪個城?”
“多餘的餘,非加文的斐,城牆的城。”
話音剛落,池醉立即陷入了沉默。
過了半晌,他才冷笑出聲,那笑像是從牙縫裡擠出的那樣,極其陰冷:
“是他啊。”
薄冰抬眼:“你認識?”
“差不多吧,”池醉漫不經心地答道,“我找他很久了。”
畢竟這個人,早在三年前就應該死在了他的手上。
雖然不清楚對方是怎麼複活的,不過……
既然活了,那還是讓他再死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