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探出的,則是兩隻慘白的手掌,十指分彆以不正常的姿態垂下,顫顫巍巍,活像隻被剝了皮、渾身抽搐的青蛙。
池醉瞧它可憐,逃出手機太費力氣,就又給它重新摁了回去,好讓它在手機裡多享受一會兒。
尊老愛幼,人人有責嘛!
摁的過程中,手掌掙紮地很厲害,邊掙紮,手機聽筒邊發出憤怒的“嘶嘶”、“嗬嗬”聲。
池醉卻不為所動,反正在比力氣這方麵,他就沒怕過誰。
終於,一番折騰過後,手掌被他嚴嚴實實地摁回了手機之中,手機充電孔甚至冒出了白煙,原本一閃一閃的屏幕也黑下去,沒動靜了——
徹底報廢。
池醉惋惜地拿起老年機,一陣唏噓。
這種十幾年前的便宜貨質量實在太差,內存還小,兩隻手掌都容不下,要是換個智能機,沒準能持久點。
不過……
這就嚇跑了?
真沒意思!
池醉嗤笑一聲,將視線轉向攝像頭,計上心來。
五分鐘後,看著自己的傑作,他打了個哈欠,抱著一麻袋鹽灰開心地睡了過去。
閉眼前,他還特地拍了張攝像頭的照片發給薄冰,配文十分生動形象:
帶藝術家。
遠在天邊的薄冰:“……”
不愧是你。
……
是夜,萬籟俱寂——
池醉安詳地靠在椅子上,呼吸輕淺。
四周除了青白的月光外彆無他物,一切似乎都很平和。
可漸漸地,床上的攝像頭發出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
如果湊近看就會發現,一個一寸大小、神情猙獰的老婆婆正從攝像頭的鏡片裡蹦出,她高舉手中的尖刀,朝池醉露出得逞的笑意。
然而,還沒來得及笑出聲,她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自己竟然……
被卡在了半空???
‘一寸婆婆’費力地眯起眼,勉強看清了阻礙她的東西。
那是一層纏繞在空氣中的透明狀物體,幾乎封鎖了整個攝像頭,隻在中間留了塊指甲尖兒大小的出口。
且那東西富有粘性,她一撞上去就被牢牢把住,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才動了幾下,就將本就不多的頭發扯了個精光。
‘一寸婆婆’又痛又怒,瘋狂地用尖刀去戳,但一個不小心,刀也被粘了上去,拔都拔不下來。
她隻能開始不停地蠕動,妄圖擺脫束縛。
可事實上,耗儘她所有的力氣,也不過就是從那東西中掙脫出一小點兒距離罷了。
就這樣過了一夜天……
……
第二天,池醉悠悠轉醒,伸了個懶腰。
他得去欣賞自己的戰利品了,想想都有些迫不及待。
果然,拿起攝像頭,他一眼就瞥見了被巨大透明膠粘在中間、臉色灰敗的‘一寸婆婆’。
她此刻的模樣像極了一條哈巴狗,累得要死要活,一見池醉,雙眼立即迸射出怨毒的目光。
池醉毫不在意地笑笑,往膠帶上倒了點酒精。
‘一寸婆婆’心中頓時湧起不好的預感。
如她所想那般,倒完酒精,池醉慢吞吞地拿出了打火機。
躍動的火苗襯著那張人畜無害的臉,某一瞬間,她竟然覺得池醉比她更像鬼怪。
而對方接下來說出的話更是讓她渾身一哆嗦:
“你看,生是攝像頭的人,死是攝像頭的鬼,我連墓地都給你準備好了,不用謝。”
‘一寸婆婆’的眼神由怨毒轉為驚恐。
池醉笑眯眯地擺擺手:“尊老愛幼是美德,真的不用謝。”
說著,滾燙的火舌已經順著膠帶舔上了她的頭發。
‘一寸婆婆’瞬間發出淒厲的慘叫,她的頭發、衣服、手臂……都在熊熊烈火中化成了灰燼。
到最後,更是連慘叫都發不出來,隻能發出點虛弱的“哼哼”聲,歸於虛無。
池.尊老愛幼.醉則站在一旁,興奮地吹了個口哨。
滿臉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