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醉起了個大早。
他一坐起,便看到薄冰伏在桌案前寫寫畫畫。
“在畫什麼?”
薄冰挪出一點空位:“昨天看到的那些。”
池醉詫異地望過去,發現他畫的十分逼真,雖然隻有寥寥數筆,那些景象卻仿佛就在眼前,叫人身臨其境。
但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薄冰見他神色,就知他在想什麼,淡淡道:“我也覺得眼熟,可想不出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池醉皺著眉深思起來。
一切陷阱都已破解的情況下,他們隻剩兩個問題沒能解決:
第一個問題,唯一的那隻狼在哪兒?
第二個問題,怎麼殺死它?
將之前得到的線索翻來覆去地咀嚼了幾遍,池醉依舊把目光聚焦到了【不要修補房子】和【潛意識】這兩條上。
想著想著,他忽然記起,修補房屋需要用到生存點!所需點數還不低!
可房屋根本不需要修補,那他們之前花費的生存點去哪兒了?!
難道……
池醉心內產生了一個荒謬的猜測。
他將薄冰畫的圖紙拿起,端詳了許久,而後才緩緩開口:
“如果把這張紙當成一個平麵,上麵有大塊大塊的血肉掉下,下麵跟著凹陷……”
再聯係到唯一的那隻狼……
池醉與薄冰對視一眼,紛紛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驚。
狼肚子!
沒錯,雖然這個猜測聽上去十分荒謬,可結合種種線索,最符合的結論就是——
他們不在彆的地方,恰恰在狼人的肚子裡!
宿眠看到的那顆詭譎的藍色心臟、薄冰記起的從天而降的血肉、以及不斷下沉的地麵……根本就是一個食道消化的過程!
藏的如此之深,難怪他們一無所獲,遲遲找不到狼人的影子!
再看土胚房,池醉一陣惡寒。
如果沒猜錯,玩家用來修補房子而上交的生存點,表麵上交給了通訊器,實則全進了狼人的肚子!
試想,在極度畏懼沙塵暴的情況下,受自我意識蒙騙的玩家會做出什麼?
無非是修補修補再修補!以此保證自己的安全。
而隨著玩家的生存點花的七七八八,狼人也將在他們的供養下變得更加強大。
俗話說得好,羊毛出在羊身上,這話倒是讓神明遊戲踐行得一點不錯!
池醉咬牙切齒,恨不得一把火燒了這該死的房子。
等等,一把火……
燒了房子?
電光閃現,池醉腦海中飛快地劃過一個詞——
【burn】,燒!
一連串的線索終於有了結點!
池醉長呼一口氣,愉快地笑了起來,他已經知道殺死狼人、破解副本的方法了。
不過他並不急著離開,因為眼下還有兩件事沒解決。
池醉點開通訊器,在好友界麵向紅毛發起了私聊:
【今晚12點,沙塵暴後】
對麵沒回話,消息卻顯示已讀狀態。
池醉勾起唇角,笑得越發愉快。
今晚他一定要送餘斐城一個終生難忘的大禮,順便……
給他送個終~
至於對方會做什麼,池醉心裡大概有數。
正因為有數,他才要主動往下跳,不進坑,怎麼讓那王八放鬆警惕?
要知道,餘斐城這狗玩意兒惜命得很,嘴上說著不要命,可哪次真的不要命過?
就連對池安的情誼,也不過是一葉障目,騙人騙己。
池醉玩味地笑了。
嚴格來說,他和餘斐城當了那麼多年鄰居,好歹算得上青馬竹馬,相互了解,更彆提他當年還救了對方一命。
可餘斐城這家夥狼心狗肺,像是全然忘了所謂的救命之恩,池安死後就致力於找他麻煩——
仿佛他不快樂,他就快樂了一樣。
但不得不否認,池醉當時的確很受傷,且這種受傷直接導致了他對某一類型男人的生理性厭惡。
所以在看到薄冰的第一眼時,他其實有些不喜,甚至想暗中找個機會將人做掉。
沒想到做掉是做掉了,隻不過變成了另一種意義上的“做”掉。
噫!
池醉重新打量起薄冰,不由暗罵自己眼瞎。
明明一個是牛糞,一個是鮮花,他當初到底為什麼會產生那種錯覺??!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