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體內的厲鬼因子正蠢蠢欲動,叫囂著將老賴虐殺,但想到池醉曾經叮囑過,這幾個人有用,暫時不能殺,宿眠便忍了下來,沒有動手。
不過作為一隻小氣鬼,送老賴一些“禮物”倒是可以的。
宿眠冷笑著伸手,森森鬼氣自指尖湧出。
那鬼氣繞著老賴轉了一圈,最後直直鑽進了他的眼瞳中,血煞之色很快與瞳色融為一體,消失的無影無蹤。
同一時間,老賴不知怎麼竟覺得雙眼一涼,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腳底直往頭頂上冒。
怎麼回事?
他打了個寒顫,搖搖頭甩掉了這種錯覺。
全然不知自己已在鬼門關走了一趟的老賴,腦子裡仍盤算著怎樣接近宿琬。至於麗姐方才說的幾個消息,他一個也沒當回事。
在老賴看來,排行榜上的排名都是虛的,排名高又怎麼樣?他們又不是沒越級挑戰過!死在他們手上的高級玩家難道還少嗎?
想到這裡,老賴“桀桀”笑了兩聲,朝麗姐擠眉弄眼道:“姐,這幾個家夥擺明了都是肥羊,身上好東西肯定不少,要是能賺一筆,我們就大發了!不是說富貴險中求麼,要不要……”
他將手放到脖子上,做了個哢嚓的手勢。
麗姐還沒說話,朱蒂就忍無可忍地罵道:“剛剛的話你半點都沒聽進去麼……你不會真以為他們好解決吧!如果能動手我早就動手了,怎麼會等到現在?!”
“是是是……”老賴不以為意,“他們的確不弱,但應該也沒你說的那麼強,要真厲害,剛才怎麼沒發現我們?”
朱蒂啞殼。
她一時半會兒說不上自己的感覺,但心底總有個聲音告訴她,對方未必沒發現他們。
出於女人的第六感,朱蒂猶豫再三,還是臉色難看地提醒道:“小心為上,我有種感覺,萬一和他們對上,我們必敗。”
老賴不可置否地搖頭:“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好了,”眼見兩人又要吵起來,麗姐出來打圓場,“你們倆說的都有道理,我們見機行事,如果能乾一票當然最好,但首先保命要緊。”
“知道了知道了,”老賴不耐煩地揮揮手,“我先去打探點消息,你們忙。”
說著人便沒了影兒。
知道他要去乾什麼的朱蒂臉色愈發難看,在他走後才低聲罵道:“……遲早死在女人肚皮上!”
麗姐也歎口氣,表示無奈。
如果讓池醉知道三人此刻的所思所想,怕是要笑掉大牙。
這三人中,也就朱蒂還有點自知之明和危機意識,但也隻限於那麼一點,他們很快就會認識到自大的可怕。
畢竟在神明遊戲裡,自大往往是能要了人命的東西……
——池醉自己都對此深有體會。
他和薄冰等人已經來到了艾比夫人的房間外,準備進去一探究竟。
白漸和郝運早在中途就已跟他們分開,去了安德魯大公的臥室。
這樣做一來節省時間,二來也是為了驗證猜測。
白漸之前拿出的那張報紙,三人第一次進書房時並沒有發現,池醉不認為是他們找的不仔細。而既然不是人的原因,那問題隻可能出在地點本身。
他和薄冰都猜測,城堡內的這些線索極有可能是重置的——
就像遊戲裡的小怪,怪不變,掉落的物品卻一直在變。比如書房,他們前腳出書房,白漸後腳進去,拿到的線索就截然不同,可見每換一個時間進入,或不同的人進入,得到的線索都有差異。
這是一個前提,如果這個前提為真,那他們手上的線索應該隻是一小部分,白漸亦然,想要還原副本真相,兩方合作不可避免。所以分開前,白漸主動提出要線索共享——他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最有利,言談舉動既不過分熱情又顯得真誠自然,讓池醉終於有了種“跟豬隊友說再見”的喜悅感,搜查效率都變高了。
與麗茲的粉色公主房相比,艾比夫人房內的裝潢要成熟很多,每一處布置都帶著成熟女人的風情、優雅與知性,令人感到舒適。她似乎尤其喜歡藍色,池醉拉起窗簾,驚訝地發現窗台上擺放著一盆又一盆紫羅蘭,足足有十幾盆,且都是清一色的藍色。
這些紫羅蘭養的很好,含苞待放的隻有零星幾朵,大部分正開的燦爛,顯然得到了精心的照料,遠遠望去竟有種邪肆的美感。
池醉看著它們,逐漸陷入了沉思。
他不認為艾比夫人會平白無故種這麼多藍色紫羅蘭,除非它們有用或代表了什麼,反正絕不可能隻是觀賞。
如果沒記錯,藍色紫羅蘭在現實世界中一度被稱為“惡魔之眼”——中世紀的人們普遍認為,隻要被這種顏色的妖魔盯上,人就會失去自我控製的能力,受魔鬼的引誘而墮落,因此它象征著墮落。
還有一種說法,則是藍色紫羅蘭代表對愛的忠誠。
二者結合來看,這種花的意思應該是因愛墮落,同時又對愛忠誠。
那問題來了,艾比夫人因愛誰而墮落?又對誰保持著忠誠?
安德魯大公嗎?
池醉直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