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命運寶石!”
頂著深灰色雞窩頭的空間寶石突然從不知名的犄角旮旯裡鑽出,目露興奮。
它繞著命運寶石飛了好幾圈,口中嘰嘰咕咕,神色不乏可惜:“就是有點弱,力量貌似快消失了,都沒法跟我交流……”
果然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自從跟薄冰簽訂契約,它就過上了豬崽般的生活,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幾個月下來,膀子粗了一圈,力量也恢複了一大截,哪還有從前麵黃肌瘦的模樣?
想到這裡,空間寶石盯著命運寶石,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咳咳,”它飛到薄冰身邊,諂媚道,“我最最親愛、最最英明的主人,這是您給我買的零食嗎?”
薄冰:“……”
池醉剛想調侃它“有奶就是娘”,接著便在看清它的模樣時呼吸一窒。
許久不見空間寶石,它竟然給自己做了個殺馬特燙染——
少得可憐的深灰色發絲像兩顆海草那樣立在頭皮上方,迎風飛舞,下麵是一撮短短的、兔尾巴似的聳起,非要形容的話,那簡直是一個橫過來的雞窩!
但這還不是最絕的,當空間寶石轉過身時,池醉一口氣噎在喉嚨裡差點沒上來。
隻見那小小的額頭前飄著幾根類似於空氣劉海的東西,坑坑窪窪,仿佛被狗啃過一般,長度極其美妙。
池醉:“……”
這什麼陰間審美?
偏偏空間寶石毫無自知之明,還在那兒嗲聲嗲氣地撒嬌:“主人,餓餓,飯飯……”
池醉不由露出一個猙獰的微笑。
好家夥,當著他的麵撬牆角?
他一把揪住空間寶石的後頸,在對方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拔下了那幾根為數不多的頭發,可謂無理取鬨到了極點。
禿頭寶石嚎啕大哭。
目睹這一暴行的薄冰:“……”
他不輕不重地給了池醉一拳,接著安撫空間寶石:“彆哭了,那個就給你了,快去吃吧。”
空間寶石這才停止哭泣,邁著小碎步衝到時間寶石邊上,“啊嗚”一口把它吞了下去,順便向池醉投去幽怨的一眼。
狗男人池醉卻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輕蔑地回了它一個中指。
寶石差點又被氣哭。
幸好剛吞下的命運寶石立刻開始了消化,讓它沒心思管彆的——
跟吞噬時間寶石的時候一樣,命運的力量一滲透進來,空間寶石身上便浮起一道道炫目的彩虹色光暈,紅橙黃綠青藍紫,每個顏色挨個過了一遍,繼而返璞歸真,演變為一種介於深灰和純黑之間的色澤。
隻是那顏色搖擺不定,過了很長時間才終於穩定在淺黑色。
“舒服!但實在太少了……”消化完時間寶石後,空間寶石煞有介事地睜開眼,嘟囔道,“不過蚊子再小也是肉,下次有這種好事一定記得叫我啊!”
池醉&薄冰:“……”
池醉忍無可忍,再次揪住空間寶石,將它扔回到不知名的犄角旮旯裡。
薄冰則嘗試著運轉體內新生的力量。
“感覺怎麼樣?”池醉問他。
“還行,”薄冰盯著天花板看了半晌,“好像變清晰了。”
之前他雖然能看到事物的軌跡變化,但看過去時往往隔著一層霧,而現在,這層霧稍微褪去了一些,他也看的清楚了一點。
不過,或許是由於命運寶石力量不足的緣故,他隻能隱隱摸到霧氣的邊緣,卻沒有足夠的力量去吹散它。
換言之就是量變引起質變,而他眼下還遠遠達不到質變的標準。
“已經很好了,”池醉看出他的失落,安慰道,“我都沒東西可吸收,那些神明跟老鼠似的,死活不出現,光搞神諭者有什麼用?”
薄冰白了他一眼:“你彆烏鴉嘴,小心馬上就碰到。”
池醉伸了個懶腰:“那不是挺好?練練手。”
“萬一遇上個比你強的呢?”
“那不是還有你嗎?”池醉笑的燦爛,雙臂環住薄冰的腰,“小薄餅,怕怕,抱抱……”
薄冰踹了他一腳:“滾下去!”
卻沒真的推開他。
池醉登時笑的更燦爛了。
他就這樣扒在薄冰身上,賴了好一會兒。
隻是沒趴多久,他就感覺肚子被硌得很不舒服。
起身一看,哦,原來麗茲傾情贈送的童話書還在他腿上。
麗茲:MMP!
池醉想把它放到一邊,卻眼尖地發現,童話書棕色封皮上的四個凹槽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燙金印花大字,幾乎占了大半的版麵。
池醉臉上突然就沒了笑意。
他在心底,將這幾個字逐字逐句地念了出來:
這就是、麗茲.玻頓、精彩的一生……
下麵還有一行隱秘的小字:
【請讀下去吧,我的朋友們,讀到最後……
那是我贈予你們的真正的禮物,但願它不會令你們失望。】
署名是麗茲。
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過了許久,薄冰覆上池醉的手,眼神堅定:“翻開看看。”
池醉沒有作答,隻是回握住他,在對方溫暖的手背上輕吻了一下。
他們彼此都明白——
在某些時刻,莊嚴的沉默往往比話語更有力量。
兩個人就這樣掌心交疊著,共同翻開了那沉重的第一頁。
————
麗茲.玻頓是一個孤僻的女孩。
她像極了吟遊詩人筆下的維納斯,有著令人羨豔的美麗容貌,永遠不會失去光澤的金色卷發,白皙聖潔如雪一般的肌膚,以及海一樣碧藍的眼眸。
可是……
她就像一朵隻能在夜間開放的花兒。
陽光會刺痛她臟汙不堪的靈魂,烈日會灼燒她扭曲畸形的肉/體,一切行走在陽光之下的生物都將對她報以憤怒和輕蔑……
她犯下的罪過是如此深重,即使這並非她的本意。
——哪有人,會為一朵隻在夜間盛開的花駐足呢?
沒有的。
……
麗茲曾遇到過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