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茲平靜地答道:“我無話可說,來吧。”
伊爾佛忒斯微笑了一下:“編號0310,我很欣賞你的勇氣,不過你的決定實在稱不上明智。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願——”
他緩緩吐出兩個字:“淩、遲。”
“嗯,隨便,我都可以。”然而麗茲眼皮都沒抬一下,整個人都顯得無動於衷。
伊爾佛忒斯眉頭皺了一瞬,語氣隨即冷下來:“馬休,記得將行刑的景象發送給每一個編號,務必讓他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是!”
判決完,馬休扯著鎖鏈,將麗茲牽出了神殿。
神殿外不到一千米的天梯上就是裁決所,那裡處死過無數冥頑不靈者,而現在,又要多出一個了。
馬休看著麗茲漠然的臉,覺得她恐怕是在裝樣子。
所謂淩遲,就是用神聖之光不斷攻擊靈魂,最後將靈魂徹底轟碎……
在神明遊戲裡,所有神諭者都是意識體形態,他們的肉/體早已湮滅,隻剩靈魂。可如果連靈魂都被打散,那就相當於二次死亡,且意識被撕裂的痛苦不是誰都能忍受的,她怎麼可能不害怕?
馬休一邊鄙夷,一邊將麗茲帶到了裁決所的最上方。
那裡安放一個遮蔽天幕的圓形頂蓋,頂蓋中央有一條隱形的浮力通道,通道隻有在處刑時才會顯現——神聖之光正是從那裡射出,擊穿位於下方的犯人的軀體。
馬休解開麗茲身上的鐐銬,打開通道將她塞了進去。
浮力的作用下,麗茲的身體很快飄至半空。
再往上,無數乳白的光點正躍動著、旋轉著,三四個光點相融合,逐漸凝聚一把把利劍的模樣。
——行刑開始了。
由光點鑄成的利劍鋪天蓋地的朝麗茲湧去,幾乎在分毫不差的時間點穿透了她的眼睛、她的頭顱、她的四肢、她的關節,她身體的每一處,無數把光劍插在她的軀體上,如同一根巨大的洋釘,將她整個人釘在半空,動彈不得。
馬休清楚地看見,受刑者的身體正像一個易碎的玻璃製品那樣,“哢嚓哢嚓”,飛快地變得四分五裂。
尤其是那張漂亮的麵孔,上麵已經出現了無數裂痕,且那裂痕還在不斷擴大。
但出乎馬休意料的是,總共89232劍,麗茲卻一聲也沒有叫出來。
冥冥中似乎有一種未知的力量在支撐她,讓她不願屈服。
隨著時間的流逝,行刑逐漸進入了尾聲。
此刻已經是最後一劍——
所有紮進麗茲體內的白光都似泡沫般消失了,它們先是齊齊逸散至上空,而後重新躍動、組合,最終凝結一把威壓極重的光劍。
那把劍在空氣中煥發出一個閃耀的虛影,接著……
猛地紮下!
刺目的白光過後,一個靈魂就此湮滅……
馬休雖然感到震驚,但還是儘職儘責地關閉通道,並將景象發送給了全體神諭者。
而神殿內,神明們看著這一幕,不由感到索然無味。
處刑完畢的馬休則很快回到神殿,進行後續的彙報。
等他彙報完畢,西澤立即問他:“那個叫池醉的家夥,他下個副本要去哪兒?”
馬休看了看資料,說:“編號0121,‘木偶之歌’。”
西澤一下直起身子,驚訝道:“亞德裡恩的地盤?”
馬休點頭。
費南德頓時對池醉更感興趣了:“那我可要跟亞德裡恩打個招呼,讓他好好招待這位客人,千萬不要——”
“不用了。”
突然,一道低啞的嗓音響起,打斷了費南德的話。
隻見一個修長的影子從神殿門口走進,徑直走到傲慢之神邊上,拿起對方的酒杯抿了一口。
“我這不是來了嗎?”
“費爾伊多,你說的那位客人,我會好好招待他的。”
費爾伊多是費南德的小名,世間能如此親切地稱呼這位傲慢之神的人,大概也隻有他的弟弟亞德裡恩了。
不過就像麗茲說的那樣,亞德裡恩既非神明,也非神諭者。
——他隻是一個普通的戲劇家,或者說,創作者。
一切矛盾的事物他都感興趣,並且他研究過世上的所有悖論,隻為從中尋找創作的靈感。
而世上最矛盾的東西莫過於人,亞德裡恩發現了這點,所以他還是個有名的人學家。
總之,他是為創作而生的,他的一切行動都在為創作服務。
至於他的哥哥,傲慢之神費南德,對弟弟可以說有著無限的包容。
這不——
亞德裡恩隻是喝了口酒就慢悠悠地晃出神殿,十分無禮,費南德卻不以為意,神明們也對此習以為常。
畢竟他創作出的戲劇是那麼有趣,對大部分神明而言,有才的人狂放些也無妨。
但大部分神諭者,比如跟在西澤身邊的那個,他就在心底對亞德裡恩生出了一絲不滿。
因為從他的視角出發,隻來得及看到亞德裡恩的背影。
——那是一個留著長頭發的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九斤老太: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明天晚上我有個入黨考試,下午還要參加朗誦比賽,應該沒時間更,抱歉嗚嗚~
不過下章就能開啟‘木偶之歌’了,激動地搓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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