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醉心知肚明,這是因為他們還沒有完成第二個主線任務。
而現在,離開了‘木偶鎮’,徹底擺脫那群有如喪屍般的鎮民後,他們可以安心地開始了。
池醉看向林恩:“喂,小鬼,想不想知道把你玩弄於鼓掌的那個人是誰?”
林恩冷冷地瞥他一眼:“你嘴巴放乾淨點!愛說就說,不說閉嘴!反正要死大家一起死,我死了你們也彆想逃!”
池醉無所謂地聳聳肩:“開個玩笑嘛,小朋友彆這麼激動。”
他看了眼時間,沉吟道:“嗯……得再等會兒。不如先讓我猜猜,你是神諭者還是弑神者,怎麼樣?”
此話一出,林恩立即警惕地跳到一邊,與其他人形成了對峙之勢。
池醉歎了口氣,收起戲謔的語氣,一本正經道:“你百分百是神諭者,因為你接到的任務是,隻要能殺死除你以外的玩家,你就能再升一步,對吧?”
林恩心下一驚,又是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我不知道啊!”池醉無辜擺手。
一旁的薄冰和宿琬簡直沒眼看。
“那你……”
“不是你自己告訴我的嗎?”無辜轉為狡黠,池醉打斷他的話,“我都說了我是猜的,你自己非得承認,這不上趕著被我釣嗎?”
林恩被堵的啞口無言,看他的眼神都冒了火。
“先彆拿這種神情對著我,”池醉挑眉,“你不如跟我講講,他告訴你的故事是怎樣的。”
“什麼他?”
“彆跟我裝傻,”池醉輕笑,“你對‘木偶鎮’的事情應該有所了解,這些事不是他告訴你的,難道是你自己聽來的?”
林恩咬了咬牙:“告訴你我有什麼好處?”
池醉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牙:“沒殺你算不算好處?我好像沒跟你說過,我最喜歡吃的就是小孩兒的肉了,特彆特彆嫩,放進油鍋炸一炸,就成了小酥肉……”
明明是開玩笑的語氣,林恩卻硬是聽出了一種殺意。
他知道,對方不是在說著玩,而是真的隨時可能會殺了他。
“你想聽什麼?”林恩強忍屈辱。
他能從這麼多個副本中活下來,早已深諳“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
池醉抬頭,看了看陰沉不見放晴的天色,隨意道:
“全部。”
林恩覺得他的臉色有些奇怪,但沒有多想。
他翻出旅行包裡那遝厚厚的資料,遞給池醉:“都在裡麵了,你們手中的資料是刪減過的,我這兒的沒有。”
池醉接過,胡亂翻了翻,神情平靜。
既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一時間,林恩愈發摸不清他的意思。
不過沒等他摸清,站在一旁的薄冰就淡淡道:
“時間到了。”
什麼時間?
林恩還沒來得及問出這個問題,一股勁風就裹挾著濃重的威壓向他掃來。
——危險!!
小腦收到警報,向身體發出躲避的指令,然而為時已晚。
林恩腦海中一片空白,冷汗撲簌而下,根本無力躲避。
恍惚間,他感到自己的身體飛了起來,仿佛連靈魂都處在飄忽的地帶。
我要死了嗎?
……
千鈞一發之際——
耳邊又是一陣勁風劃過。
兩股力量相當的勁風碰上,終究是後發的那道更勝一籌。
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林恩驀地睜大雙眼,奇跡般地發現自己安全了。
“你……為什麼……”
再看身邊,赫然是閃現的池醉。
原來是池醉及時趕到,將他整個人拎起來,帶回了後方的安全地帶。
林恩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救自己。
“沒時間解釋了,”池醉凝視前方,語氣森然,“你老實呆在這,畢竟你的神剛剛可是想把你人道毀滅呢。”
林恩一僵,轉過頭,眼中是止不住的震驚。
隻見他原本站著的空地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身材瘦削的年輕人。
年輕人的五官很平淡,神情也很平淡,卻散發著一種由內而外的疏離感,好似與世界脫節。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頭長發,半垂在腰間,簡單地用發繩係好,雖柔順,可並不顯得女氣。
如果他腳下沒有那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深坑,想必不少人會將他誤認成來小鎮寫生的畫家,或是從事某種活動的文藝創作者。
但事實證明,看上去無害的人往往比那些色厲內荏者可怕得多。
池醉沉了沉眸,語氣肯定:“你是亞德裡恩。”
年輕人極有涵養地頷首:“是的。”
他瞧著異常無害,連周身氣息都十分內斂。
薄冰卻上前一步,淡淡道:“不,到底該叫你亞德裡恩,還是該叫你餘開霽?又或者,後者隻是你虛構出來的人物?”
話音剛落,蓋著屍體的白布竟無風自起。
布頭一掀,下麵哪還有什麼屍體,分明是一張精致的人皮!
其他人都驚訝地瞪大雙眼,尤其是林恩,臉色如調色盤般變化多彩。
儲亨和黎從雲也一臉震驚。
而年輕人,或者說亞德裡恩,他隻是眨了眨眼,臉上絲毫沒有被揭穿後的心虛與驚訝,相反還有些好奇:“你們什麼時候發現的?是剛剛問他問題的時候嗎?”
說這話時,他指了指林恩。
“當然不是。”池醉搖頭。
“那是?”
“第一次懷疑你,是在大巴上。”池醉勾起唇角,滿意地看到亞德裡恩的神色出現了變化。
但驚訝隻是一瞬,亞德裡恩很快恢複平靜:“為什麼?你們那時候還不認識我。”
池醉輕笑:“你好像不太了解人類。我們Z國有句古話,叫‘會咬人的狗不叫’,所以對我們來說,看上去越是沒有危險性的東西,實際上越是可怕,尤其在這種遊戲裡。”
亞德裡恩讚許地點點頭:“是這樣沒錯,這點的確是我的疏忽,還有呢?”
“還有就是你故意透露給我們的消息——長頭發的年輕人。所有人裡隻有你是長發,如果我是控製餘開月的那個人,我絕不會讓她將矛頭對準自己的哥哥,因為這會暴露她被控製的事實。”
“自毀棋子這種事,我可做不到。”
池醉擺擺手:“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我們沒有發現溜出去的人是餘開月,幕後黑手將矛頭對準你這點依舊很奇怪。”
“你一直都表現的這麼沒用、這麼懦弱,比起你,林恩反倒更適合作為嫁禍對象,畢竟他獨來獨往,甚至不屑跟我們接觸。”
“——所以,不管我們中的哪個人控製餘開月,讓她說出這番話,邏輯上都難以自洽,除了……你,也就是被嫁禍人自己。”
亞德裡恩饒有興趣地挑眉:“那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不相當於把你們的注意力轉到我身上了嗎?”
“你打的就是這個主意,”池醉平靜地說,“你根本沒有控製餘開月,你隻是讓她把你當成哥哥,如果你告訴她,有人懷疑你是幕後黑手,你為了洗脫冤屈,想自導自演一出賊喊捉賊的好戲,她會不會答應?”
“按照正常人的認知,藏得越深的才是BOSS,你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因為你篤定我們會比常人多想一步,反而會因為你的暴露把你排除出懷疑視線,我說的沒錯吧?”
“很對!精彩!真是精彩!”亞德裡恩拊掌大笑,“好久沒有見過像你這麼有意思的人了,難怪編號0310願意為你們放棄尊嚴。”
池醉無動於衷:“你說的是誰?”
“編號0310……唔,好像叫什麼麗茲?”
“不認識。”
亞德裡恩低笑起來:“怎麼會不認識?她可是說,你們一定會來救她的,你們一定會……推翻神明的統治。”
池醉依舊沒有反應,眉宇間卻染上了幾絲不耐:“沒想到你長得人模狗樣,出口儘是些瘋言瘋語,你是怕了還是怎麼?要用這種廢話扯時間?”
“你不承認就算了,我們繼續。”亞德裡恩好脾氣地笑笑,瞳孔中卻閃過一絲異色,“後麵呢?我還有哪兒做的不對?”
“多了去了,”池醉冷笑,“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殺了餘開月。”
亞德裡恩搖頭:“這點你說錯了,她可不是我殺的。”
“你不殺伯仁,伯仁因你而死,這難道不是殺?何況她的死根本就是你一手促成,你用不著狡辯。”
池醉輕蔑一笑:“還記得你自導自演的那出偷襲麼?那就是你騙人的證據。”
“你隻需要跟餘開月說,鐘文光和殷慧想要殺你,她護你心切,加上林恩的暗示,當然會不管不顧地送死……你敢發誓,你跟她的死沒有半點關係?”
“哎呀,”亞德裡恩露出苦惱的微笑,“怎麼又被你們發現了?人類都這麼聰明嗎?”
池醉冷著臉,手中金光若隱若現:“彆廢話了,我的時間很寶貴,沒空陪你耗。”
薄冰和宿琬也隨著上前。
薄冰早已將空間封鎖,防止亞德裡恩逃離。
三人分彆從不同的角度向亞德裡恩逼近。
亞德裡恩麵上更顯苦惱:“這就難辦了,我打不過你們可怎麼好?”
“那就回答我一個問題!”宿琬將長鞭揮的擲地有聲,“你有沒有對什麼人……下過詛咒?!”
此問一出,亞德裡恩才好像發現她這個人一樣,將宿琬上下打量了一番。
他眯起眼,仿佛想到了什麼令人愉悅的事情:
“有呀,不過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你大概想問我,怎麼解開詛咒吧?我現在就告訴你——”
他勾起唇角,嘴邊笑容無限放大,一字一句道:
“無、解。”
宿琬瞳孔一縮。
作者有話要說: 很快就要揭開副CP的淵源了
剩下的3000字還在改,打算跟明天的更新一起發
這兩天修文修的我人都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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