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你簡直太棒了啊!”
教室內,教授一走,susan就忍不住興奮地跑到了蘇桐身旁。
她雙手抱在一起,滿臉喜悅,“能上一次【調查】專欄,我簡直是不敢想象。”
蘇桐一邊收拾著背包,一邊笑著抬眼。
“課題又不是我一個人準備的——你做的報告、雲深做的演講展示,哪一個都不可或缺啊。”
“可是最危險、最麻煩的資料采集和分析整合全是你一個人完成的。”
susan笑容垮下來,歎了聲氣,“我都有一種搭順風車的罪惡感。”
蘇桐:“你想多了。”她攥手輕輕在susan肩上壓了一下,眨眨眼說,“通力合作嘛。”
susan低頭,見蘇桐收拾好了背包。
“接下來你要去哪兒?”她提議,“不如一起去慶祝一下?”
“我也很想去,隻可惜還有其他大作業沒搞定。”
蘇桐遺憾地聳了下肩,然後衝著susan笑,“你去吧,記得玩得開心點。”
susan剛要遺憾地表示一下,目光一抬,就落到了教室後門。
隨後她眼神古怪又曖昧地看向蘇桐。
“啊……我懂了,確實是不能被打擾呢。”
蘇桐:“……?”
她順著susan的目光轉過身去。
正瞧見倚在後門的男人。
寬肩窄腰長腿,表情也冷淡得像模特站街。
似乎是察覺了她的注視,那人抬起下巴,視線焦點落過來。
然後他扯了下唇,起手在空中一揮。
蘇桐:“……”
這人不是剛走嗎?
幾分鐘不到,怎麼又回來了?
susan在她旁邊調笑:“手漂亮,人更漂亮——這樣的極品可不多,要抓緊啊……”
蘇桐歎氣。
自己和聞景的關係在這些人眼裡估計是掰扯不清了。
她於是索性也沒辯解什麼,衝susan告了彆,就轉身往教室後門走。
走到最後一排時,她路過了站在那兒的宋雲深。
“雲深,我先走了,改天——”蘇桐撞上對方眼神,話音不由一頓,過了兩秒才接上,“……見啊。”
“……”
宋雲深從她身上收回那種複雜得近乎哀怨的目光。
隨後,他什麼話也沒說,拎起包先錯過肩往教室前門走了。
“——?”
蘇桐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沒說什麼。
她走到了聞景身邊去。
“聞先生,您怎麼又回來了?”
“……”
想起之前leo在通訊裡說的事情,聞景眼神微沉。
但麵上他隻笑得輕慢無謂。
“考慮到你沒多久就要畢業,萬一失聯我損失慘重,所以……還是親自看著你才放心。”
蘇桐:“‘親自’是指……?”
聞景:“在你們解決【調查】專欄事情之前,我會努力24小時形影不離的。”
說完,他薄唇一咧,出口的突然轉為英文——
“親愛的,這樣你開心嗎?”
兩個女生麵露古怪地從蘇桐身後走到前麵去。
邊走還邊低聲笑著往蘇桐和聞景身上看。
蘇桐:“…………”
她心裡懊惱,但歸根結底——把人銬了,籌碼失效,錄像交予被迫延期……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也確實都是她理虧。
蘇桐這樣想著,十分無奈地看了聞景一眼。
“好吧。……但還是請聞先生儘可能不要影響到我的正常生活。”
聞景未置可否。
蘇桐沒想到,聞景說的“24小時形影不離”,竟然真是字麵意思。
從那天起,除了晚上回公寓,隻要她在的地方,十米之內一定能看見聞景的身影。
一個周後,連susan都對聞景的執著表示了驚奇。
她們這天上的是小課,任課教授不允許“蹭課”現象發生。
兩節課之間,susan從洗手間回到教室,感慨不已地坐到了蘇桐身旁。
“說實話吧,他有什麼把柄在你手上?”
“……??”
蘇桐一臉茫然地從書本上抬起視線。
susan衝門外努努嘴。
“我剛剛回來的時候可看見了,他還在外麵的長廊上等著呢。”
說著話,susan掰手指算了起來,“一二三四五……哇喔,這都快一個周了吧?他要是沒把柄在你手上,乾嘛這麼堅持不懈地追在你身邊?”
“真沒有。”蘇桐無奈地說。
susan認真看她:“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
“什麼?”
“……他在追你。”
蘇桐:“……”
“真是令人感動的執著追求啊,你到底怎麼讓他對你這麼死心塌地的?”susan眼睛一亮,“——難道就是你們傳說中極為神秘的東方秘術?”
不等蘇桐說什麼,susan就表情稍稍正經了點。
“不過我提醒你,如果你真對他有點意思的話,還是最好確定關係——然後再也彆讓他出現在學校裡了。”
蘇桐怔了下。
“在學校裡怎麼……?”
susan用同情的眼神看她,“隻我知道的,就不止一個人對他發出過邀請了。”
“邀請?”蘇桐不解地看向susan,“什麼邀請?”
susan無語了幾秒,張口,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往外蹦——
“one night stand……”
蘇桐呆了兩秒。
然後她突然輕聲笑了出來。
susan見慣了蘇桐淡定微笑的模樣,倒確實不怎麼見對方如此明顯的情緒流露——
漂亮的杏核眼都快彎成月牙,小巧的鼻尖也笑得皺了起來。
這笑容極具感染力,讓人見了就忍不住心情明媚。
susan也跟著笑,有點無奈。
“你笑什麼啊,我可是說認真的。——等被人搶走了,你哭可都沒地方去。”
蘇桐擺擺手,笑了好一會兒才歇回勁來。
眼角仍舊溫溫軟軟地彎著個好看的弧兒——
“沒事,我一點都不擔心。”
susan挑眉:“這麼有自信?”
蘇桐本想解釋兩人關係,但轉念一想料也徒勞,索性直接應了。
她點點頭,笑吟吟的。
“嗯,特彆有信心。”
“而且——這位可不是一般人睡得起的。”
susan顯然沒聽明白,正要再問,上課鈴就打響了。
話題這才結束。
……
這天有一周裡唯一的一節晚課。蘇桐和susan走出教室時,外麵天都快黑了。
窗外高樓燈火和遠處星光連成了片。
窮儘目力望到天際線處,整個城市都在將臨的夜色裡模糊了輪廓。
教室外的長廊也被染得昏暗。
有人臨窗等候。
稀稀疏疏的學生打他麵前流過。
他側顏清冷地站著,像是站在紅塵外麵的過客。
隻冷眼旁觀。
於是又像了座矗立幾百年的雕塑。
直到聽見蘇桐的腳步聲,他耳尖輕動了下,抬頭看來。
瞧見她的那刻,聞景唇角驀地勾起。
這一瞬間,蘇桐忽然覺得,那雙眼眸叫身後成片的星光和燈火都黯下。
——雕塑活了。
咚的一聲,它從紅塵外麵跌了進來。
蘇桐的心跳都被驚漏幾拍。
“……桐?”
走出幾步去的susan轉回來,不解地看著愣在原地的蘇桐。
蘇桐倉促回神:“啊抱歉,我走了下神。——你剛剛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