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騙的蘇桐麵無表情地看他:“後輩?”
“嗯,”聞景眼神一閃,“我侄子。”
蘇桐:“……你侄子??”
她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了一遍。
淺白T恤,淺藍牛仔,再包括那隻淡粉色的口罩在內——這人從賭場之後,隻要出現在她麵前,永遠一副二十左右甚至有可能未成年的模樣打扮。
陽光的不得了。
蘇桐都沒見過他身上有暗色係的衣服出現過。
——就這樣的,他能到有侄子的年齡??
“你到底多大?”
“你猜。”
“……”蘇桐猶豫了下,“二十二?”
聞景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蘇桐難得有點驚喜:“那你應該叫我姐——”
聞景改口:“五年前,確實二十二過。”
蘇桐:“…………”
“叫哥哥。”
蘇桐忍住翻他一個白眼的衝動,轉回去了。
過了一會兒,她才又問:“所以你是準備去投奔你那個理論上不滿十歲的侄子?”
“彆亂說。”
聞景失笑,“他可已經過了法定結婚年齡了。”
前排的蘇桐愈發沉默。
這個對話越進行下去,她越覺得對方在鄙視她的智商。
“這個真沒騙你。”聞景往後仰靠上背椅,懶著視線望著窗外,“不過他應該不太想見到我。”
“為什麼?”
記者天生的好奇心,讓蘇桐沒忍住,又回頭試探性地咬了餌。
聞景這次沒回頭。
“大概是幾年前,有段時間,他……沉迷貓色,不可自拔。”
蘇桐:“——??”
沉迷女色和沉迷擼貓她都聽說過,沉迷貓色是個什麼?
聞景話頭一轉。
“後來,我逼著他把貓放生了。”
蘇桐皺眉:“那你可真不是什麼友善的長輩。——而且對貓來說,那叫遺棄,不叫放生。”
“那隻貓不太一樣。當時放生,對他們都好。”
聞景轉回視線。
這樣對視了兩秒,蘇桐就見著男人垂下眼去。
薄唇卻挑起個弧度來。
“不過,我確實後悔了。”
“為什麼?”
男人語氣似笑似歎。
“因為以前我以為,站上賭桌放下籌碼,就該為了贏得利益。無益的事,就不該做。”
聽了這話,蘇桐眼神有些嘲弄。
“現在你不這麼認為了?”
“我仍舊這麼認為。”
聞景抬手撫了下眉骨,笑得似乎有點無奈。
“隻不過遇上我的那隻以後,我才發現,有一些事是沒法用得益與否判斷的。”
他抬眼,望著蘇桐,目光清冽——
“甚至等不及去衡量,就已經把自己也押上賭桌了。”
“……”
這話和眼神,不知道怎麼地,都讓蘇桐有些難以承受。
她避過對視,刻意轉移開重點,“所以你那隻貓也被你丟了?”
“嗯,丟了。”
男人啞笑。
他目光眷眷地望著女孩兒的背影。
“但我會找回來的。”
——
把自己都賭上桌了,當然得找回來才行。
……
車程過了大半,已經有點昏昏欲睡的蘇桐突然聽見後座的人開了口。
“我待會兒有事,要到彆處去一趟。”
蘇桐嗯了聲,玩笑說:“沒有調查任務,我就不會限製你的人身自由。”
“我不在的時候,有個朋友介紹給你認識——他可以先當一會兒你的保鏢。”
蘇桐一愣:“?”
“說起來,他你應該也算認識。”
“……”
聽聞景這麼一說,蘇桐更加好奇了。
等車停到了蘇桐之前報上的目的地,兩人下了車。
沒走出幾米,蘇桐就看見了個眼熟的人。
白人大漢也見到兩人身影,大步走過來,到跟前才停住。
“蘇小姐。”
“…………”
對上Todd的憨笑,蘇桐懵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然後她震驚地看向聞景:“他不是King手下的那個——”
“是啊。”
聞景應得風淡雲輕。
他似乎隨意地掃了Todd一眼,見對方背脊一僵,他才又笑著轉向蘇桐。
“不是說了嗎?”
“分贓不均,所以他們拆夥了。”
To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