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和這人的其他各種事跡,都曾一時傳為“佳話”。
宋培文目光一緊。
——可這樣一個殺星,又怎麼會和桐桐產生交集,還成了她的男朋友?
儘管此時這副打扮看起來幾乎稱得上無害,但宋培文太清楚,在那樣一個環境下,當初那個心性不馴的桀驁少年會長成什麼樣的脾性了。
“哎?你們還真見過?”
蘇母驚訝地看向聞景。
“那還真是巧,培文你跟小聞聊聊吧,我去定一下午餐。”
蘇桐沒說話,她已經從宋培文的臉色目光裡讀出一點與平常不同的戒備情緒。
……戒備?
是對聞家,還是…………
蘇桐轉頭,正撞上聞景從之前自我介紹完就始終粘在她身上的目光。
眸裡帶笑。
“怎麼了?”
他用口型問,眼神柔軟得溺人。
蘇桐下意識地避開了。
她躬腰去收拾桌麵上的茶盞茶壺和功夫杯,神色淡定。
隻可惜微紅起來的耳廓卻背叛了了她。
聞景低垂著眼,看著女孩兒的反應,忍不住便揚起了唇角。
他提了下長褲,蹲下身從女孩兒手底下一件一件拿起茶盞。
蘇桐不解地看向聞景。
“我收拾就好,你……”
“不行,我第一次上門,得給叔叔阿姨留下好印象。”
聞景沒抬頭,笑著應下。
隻是他的聲音並沒有刻意壓低,至少後麵走進來的宋培文足夠聽個清楚。
宋培文嘴角抽了抽。
當初那個敢在慈善晚會上當著所有人麵跟聞嵩對杠的少年,可實在不像是會在乎禮節的性格。
更何況兩人心知肚明,聞景給宋培文留下的印象早就足夠深刻,哪還有什麼留“好印象”的餘地?
儘管這樣想,宋培文卻沒有拆穿。
等到蘇桐帶著茶具往廚房走了,客廳隻剩下兩人對峙。
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交集到一處。
宋培文仍舊神色和善,他坐到沙發上。
“聞家小少爺的姻親,我們桐桐恐怕攀不起。”
聞景反唇相譏。
“又不是親生女兒,能和聞家搭上勾連……我以為宋總會很樂意看到這樣的情況。”
“我當初娶桐桐媽媽,就答應過她不會要自己的孩子——所以桐桐對我來說就是唯一的親生子女。”
宋培文正色,“聞家的根基之深我很清楚,但我也可以告訴你,如果你敢玩弄桐桐的感情,那我就一定會跟你們討個說法。”
這番毫不客氣的話後,聞景原本近乎淡漠的眼神卻柔和下來。
他垂了眼。
“不會有這樣的可能。”
“你什麼意思?”
“她對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聞景抬眼,“我不需要你們的相信和認可,但為了她我會爭取——時間最能校驗一切,不是嗎?”
“……”
*
蘇桐從叔叔和蘇母那兒回來的第二天,就是台裡的年會。
在聞景的要求下,蘇桐到底還是給了他台裡專供家屬的入票。
為了布置中午開始的年會慶典,台裡亂成一團,連門口的安保也都參與進來,裡外搬調,好不熱鬨。
而蘇桐作為這次年會的主持新人,就更是責任重大,從一早就開始準備主持稿,直到臨近中午才總算折騰完了包括服裝彩妝在內的諸多事情。
“哎?搭配小蘇這條禮服裙我專門配的那雙銀麵漆光細跟鞋呢?誰拿走了!”
造型師話一出,半個造型間都熱鬨了,不知道哪個角落裡有人喊了聲——
“在這兒在這兒,我瞧見了!”
一層一層遞了過來,造型師拿到手裡打量了遍,才鬆了口氣。
“嚇我一跳,要把這個搞丟了,我們小蘇可就隻能打著赤腳上台主持了啊。”
造型間裡笑成一片。
蘇桐也在旁邊苦笑。
“丁姐,這麼細高的後跟,您太能難為我了。”
被叫做丁姐的造型師笑著轉回來和她玩笑。
“你要是再高個十公分,我肯定不給你上這種。”
蘇桐隻得認了。
她這邊剛換上高跟鞋沒多久,造型間有人敲敲門。
“蘇桐在嗎?”
“在換裝呢?找她有事嗎?”
門口的女人問。
“8樓趙編輯叫她現在上去一趟,主持稿有個地方和她核對一下。”
“好。”
這邊女人過來傳完話,蘇桐一愣,“趙編輯?這次年會慶典的責任總編啊?”
她轉頭拿起手邊的采訪稿,“那我儘快上去一趟。”
“唉,這一折騰待會兒又得補妝。”
丁姐埋怨說。
蘇桐也無奈,但還是沒敢耽擱。
“……我剛換下來的鞋呢?”
造型間又折騰了一會兒,但準備節目的人員眾多,來往亂的很,到最後也沒能找著。
“我先穿這個上去吧。”蘇桐歎氣,“免得趙編輯等急了。”
跟眾人告了彆,蘇桐就直接坐電梯上了8樓。
然而到了趙編輯辦公室門口,蘇桐卻沒在裡麵見到人。
她不由奇怪地去問了路過的同事。
“趙編輯?他在一樓重審節目呢,哪會叫你上來找,是不是傳話的說錯地方了?”
蘇桐一愣。
與此同時,電視台樓下咖啡館。
枯坐在館內,聞景對身周驚豔目光視若無睹,冷著眼交疊著一雙長腿,百無聊賴地等著蘇桐通知自己進去的電話。
眼見已經等了大半個上午,他幾乎有點按捺不住性子的時候,黑色的手環突然震動起來,同時紅光連閃三下。
……又是緊急通訊?
聞景皺眉。
他抬手打開了耳機通訊功能。
Todd急促的話聲傳進了他的耳朵裡——
“King,情況有點不對——電視台裡好像進了‘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