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秋後算賬(上)(2 / 2)

他那麼狂 曲小蛐 12573 字 8個月前

“……就解個扣子還不能自己來了麼?”蘇桐惱問。

“‘自己來’?”聞景輕眯起眼,笑問,“是你要看的,所以你自己來,不是再應該不過?”

“……”

明知道這人是故意讓自己難堪好放棄的,蘇桐還是忍不住臉頰灼燙。

站在原地僵了幾秒,蘇桐牙一咬心一狠,直接上前單膝跪到床邊。

她的雙手拎上了男人的襯衫領口,恨不得直接給他扯開。

但是顧忌到這人身上據說已經愈合恢複的傷,蘇桐攥緊了他的衣襟,卻還是沒能狠下心。

猶豫了幾秒,女孩兒隻半跪在床邊,把大半個身子都到了床中間的男人的領子扯了扯。

“往外些。”

聽了這話,男人眼神一閃,不但沒起來,反而直接鬆了支撐上身的手臂,仰進了床裡。

正緊緊攥著他衣襟的蘇桐猝不及防,單膝跪著的重心不穩,被帶得往前一撲。

“……唔。”

伴著一聲悶哼,蘇桐不偏不倚地摔進聞景的懷裡。

呆了兩秒,她慌忙把手抵到床上就要撐起身——

“你沒事吧??”

隻是還沒起到一半,甚至沒來得及看清男人神色,蘇桐就感覺到自己後腦勺被一隻手壓住。

她的額頭被重新按了回去。

這力道絲毫不輕,撞得她額頭都有點疼,更不用說身下這人還帶傷——

蘇桐急了。

“聞景你彆鬨了,你傷還沒好,鬆手!”

身下這人難得不聽她的話——不但這隻手沒鬆,旁邊垂著的另一隻也勾上來,環住了她的腰身。

同時有悶悶的低笑聲在她額頭抵著的胸膛裡微震。

“疼嗎?”

“——什麼?”

“心疼我嗎?”

“……你這不是廢話麼?你能不能彆總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

聞景仰頭望著天花板,眼底笑意和更深沉的情緒愈發不加遮掩。

他微微勾首,貼到女孩兒的耳廓邊上,近乎親吻地低聲私語——

“我喜歡你為我心疼、越疼越好,我可以陪你一起。”

蘇桐被這話怔得半天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等好不容易回過神,她又氣又惱,但又無奈十足。

“你變態麼。”

“你以前不這樣的,聞景。”

“我以前就是這樣,隻不過你沒發現而已。”

男人仍舊抵著她耳尖低語,笑聲沙啞又性感——

“那次在醫院,你一醒來就哭著找我,那時候我就告訴你了。”

他聲音壓得更低,像是貼著她的耳膜或者心臟說出口的那樣,尾音都帶著心弦微微震顫——

“我喜歡你為我哭……你以為我是騙你的嗎?”

伴著這話音,濕濡的吻順著她的耳後滑向頸子。

在這近在咫尺的危險而蠱惑的聲音裡,蘇桐的意識幾乎沉淪——

“千萬彆把我想得那麼無害,桐桐……我告訴過你的。”

“——!”

蘇桐的眼睛驀地睜開,她手上施力,躲開了聞景的親吻。

“……”

男人瞳色深沉,深藍都染得重了像墨。

那雙眼睛的深處就更是藏著些讓她心裡不安的情緒。

“你確實不是無害,轉移注意力都玩得這麼溜……”

蘇桐還是迎上目光。

“我要看你身上的傷。”

不退不避,叫人頭疼。

聞景的目光閃了閃,過了兩秒,他無奈地垂下眼去。

“你不是就喜歡我為你心疼嗎?”

蘇桐直起身,居高臨下麵無表情地睖著他——

“你讓我看你身上的那些傷口,我也讓你好好看我怎麼為你心疼的——想我為你哭多久,一下午夠不夠?”

“……”

儘管說話的時候足夠硬氣,但真看見男人脫掉上衣,露出腰背肩脊上那些或深或淺的疤痕時,蘇桐咬得唇瓣都慘白,卻還是沒忍住,紅了眼眶。

腰腹上看起來接近致命傷的都有兩三處。

這還不算胸膛間新添的、同樣一不小心就會要了命去的槍傷。

蘇桐伸手去摸那些凸起的傷痕和縫合痕跡,冰涼的指尖抖得厲害。

隻是幾次離著傷痕還有不足寸許的地方,手總也無法再繼續上前。

就好像一落上去,就會戳破這不知經年多久的疤痕,讓裡麵再次流出鮮紅的血來一樣。

她放下手,攥成拳,緩緩地做深呼吸。

卻連吐氣聲都聽得出顫栗。

連吐三次,連吸三次,胸口起伏得越來越厲害,壓都壓不住的洶湧情緒幾乎快把她的心口炸開。

於是蘇桐終於忍不住了。

她攥緊了手克製而惱怒地環住男人赤|裸的上身,側過頭去咬他的頸項。

在這人看不見的地方,眼淚終於不必忍了。

合上眼都像是刻在腦海裡的那些傷讓她心裡發狠,嘴上卻不敢用力。蘇桐隻能掐得手心都疼到發麻——

“你不是‘King’嗎!這些……這些算怎麼回事……啊……”

聞景歎了口氣,淡淡的笑意從臉上褪了。

他沒急著解釋,任那眼淚砸在身上,隻垂手把女孩兒攥緊的小拳頭拉起來,一根一根小心又不容拒絕地把她的手指拉開。

“就算心疼也不能自虐。你的身體以後就是我的,你要為我保護好它。”

他伸手揉了揉女孩兒的柔軟長發,輕聲,“同樣,以後我的身體就是你的……不會再有下次了,我也會保護好它。”

“……”

女孩兒沒說話,在他頸側用力地點點頭。

“那麼,彆哭了,好嗎?”

“……”

她仍舊沒說話。

但這一次,換成了毫不猶豫地搖頭。

聞景在心裡歎了口氣。

自作孽不可活的King隻得抱著他的小姑娘,一邊數著疤痕講故事,一邊把人哄了半下午。

——

難得他的桐桐有這麼近乎乖巧的時候,陪笑累了也哭累了的女孩兒安然入睡時,聞景心裡還鬆了口氣。

隻可惜第二天早上起來,看到床頭櫃上留著的小紙條和家裡消失不見的那部分東西,聞景就知道自己還是高興早了。

他拿起紙條一看,隻見上麵寫著,“錄音筆在桌上,聽完再走。”

聞景心裡隱約冒出點不太好的預感來。

他放下紙條,轉手拿過錄音筆按下播放。

女孩兒的聲音從裡麵傳出來,語氣嚴肅認真,一本正經的:

“兩三年前,有個人在A國G市那間叫kingdom的酒吧裡,特彆懇切地跟我說過一句話。”

“我剛剛想起來了——你最好也記得。”

聞景頭疼地捏捏眉心。

他當然記得。

那是第一次看見女孩兒在自己麵前紅了眼睛,他一時鬼迷心竅沒忍住,讓Todd關燈,上去隔著口罩吻了她。

當時想的是用一個吻安撫了心裡那頭饕餮的凶獸就算完事,今後不要再跟這個能隨時覆沒自己理智的女孩兒有交集了……卻沒想到心裡那頭凶獸卻是個無底洞。

他更記得女孩兒當時氣憤的話——

“這就是你要的附加條件?”

“不,我的條件是……”

“求求你,彆再出現在我麵前。”

“……”回憶完,聞景頭更疼了。

而錄音機裡的女孩兒的聲音也說完了最後一句話,帶著微謔的笑——

“畢竟是答應了那個人的條件,不履行似乎不合適,對吧……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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