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喜歡華麗審美的帝國人不一樣,蟲族在發展天賦樹上壓根沒點亮藝術,而全蟲星唯一的音樂噴泉,建在了蟲巢周圍的護城河上,一麵巨大的投影屏上麵,播放著江殊的照片。
好多張還加了奇奇怪怪的濾鏡和特效。
稚稚像是對阿寶色有什麼執念,調出來的爸爸特寫唇紅齒白不說,連發梢都透著橘,活像國產偶像劇男演員純享版單人剪輯。再定睛細看,巨大畫麵的右下角,被劃出了一個小小的長方框視窗,播放著另外的內容。
是什麼內容呢?
是循環播放她滾下樓梯的畫麵……
掐掉了她的“嗚哇哇”聲音,隻有滾下去的畫麵,又縮得很少,遠看像個永遠滾動的毛毛球。
在這一刻,江殊終於肯定,彈幕是把稚稚誇飄了。
她是打從心底地覺得視頻裡的自己超級可愛的。
其實當時彈幕裡有不那麼好聽的話,畢竟宇宙大了什麼觀點都有,可是統統被她選擇性眼瞎忽略了過去,隻看到誇誇的彈幕,開心得轉圈圈……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多,樂觀得把沙子當可可粉一起吃掉的人他是第一次見,還是自家小朋友。
對此,江殊是不介意的。
愛怎麼播怎麼播,喜歡循環播放他把一個星球租下來給她當表演舞台……
問題是,怎麼屏幕主角是他啊!!
阿爾法迎上來,對著麵無表情的陛下彙報:“主人說她不能搶了陛下的風頭,她隻要在很不起眼的一角陪伴陛下就好了。”
江殊:“……”
可以把不起眼的角落讓一讓麼。
他就想呆在角落裡自閉。
江殊:“裝修變成這樣……也是你主人的意思?”
阿爾法:“是的。”
他深呼吸,徑直往裡走。
冷靜點,阿殊,這就跟爸爸回家發現雪白牆壁被小孩拿蠟筆塗鴉了一樣,是他慣出來的,技術性調整,小問題。
新蟲巢的內部入目依然全是粉色。
很有層次感的粉色,心形和花花的元素隨處可見。
真正讓江殊感到視覺衝擊的是……
“為什麼每過十步,牆壁上就有我的掛畫????”
他瞪著牆壁上懸掛的自己。
那甚至不是他的照片,是對照著他形象畫出來的油畫。
阿爾法:“陛下走後,主人在星網上發布了約稿企劃,約了上千張油畫來滿足蟲巢的裝潢需要。”
蟲巢有這種需要嗎?
他怎麼不知道。
江殊抬手按住額頭,向來沉穩的觸角顫抖了一會兒,他說:“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你都一次性說出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據阿爾法所說,稚稚還覺得陛下所有下屬用編號當名字,太單調枯燥。
稚稚認為陛下需要死士。
可是所有蟲族都願意為了陛下去死,死不死士的,似乎不大重要……但主人的命令高於一切,所以江殊現在擁有一個死士隊了。
“我就不該讓她看那麼多電視劇……”
江殊再次深呼吸。
他的餘光掃到一旁的中階蟲族,他正拿著本字在寫寫畫畫:“他是誰?負責什麼工作?”這個蟲族從他走進蟲巢時就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
阿爾法:“主人認為需要有一個人來記錄陛下的所有發言和行為,方便收錄成冊供後人學習。”
“……”
很好,魔仙堡不僅有死士,連禦史都齊活了。
這一天,江殊被小朋友的奇思妙想背刺了個死去活來。
他本想把一切撥亂反正,可是翻看監控,看到小團子認認真真地計劃給他每個驚喜時的樣子,又覺得蟲巢粉紅一點無所謂了。
最終,江殊隻取消了禦史職位。
因為他實在接受不了有個人24小時在旁觀察自己的言行。
剩下的,就連被改造成粉紅色愛心狀的能量核心……江殊都隨她去了,免得她下回進來小世界,看到努力成果被抹殺掉會委屈難過。他最近看了一些育兒書籍,說是最不能打擊小孩的創造力和積極性。
江殊想做個好父親。
他容忍著那些羞恥的新裝修,想等下次稚稚進來模擬器時,感受到父親對她的尊重。
隻是久久沒有等到稚稚再次到來。
現實中過了一星期,江殊終於忍不住問女兒:“為什麼你沒再進模擬器了?”
“呀?”
正在沉迷看電視的稚稚仰起頭來:“爸爸不是不希望我進模擬器嘛,那我就乖一會會。”其實是八百年前的電視劇有一丟丟太好看,她半夜都在叫係統偷偷給自己放,根本想不起來到模擬器玩了。
江殊:……
年輕奶爸再次在教育路上遭遇滑鐵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