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打擾了。“道一連忙否認,”在下隻是來此探望馬小姐,詢問一下她的病情,在下每天都要向她如此請安,在下......“
葉知宮伸手止住他說:”既如此,那你我去彆處說話。“
於是,道一跟著葉知宮來到僻靜之處。
葉知宮道:”本觀已得到消息,符籙三山知道你在這裡,不久會派援兵來,到時本觀恐怕很難護你周全。汪主持有意派人護送你下山,直到重陽宮。你到了重陽宮,稟明掌教,那時,由全真出麵,就不怕三山道人了。”
道一眉頭一揚。“好,多謝......”
他還沒說完,葉知宮又道:“本觀人手不足,隻能保得你一人回到重陽宮。兩位姑娘恐怕得住在這裡,等你見過掌教再說。”
道一心想,從道理上講,葉知宮說的不錯,三山道士要的是自己,不會為難馬家小姐,自己可以一個人去重陽宮。問題在於,自己回重陽宮不是為了彆的,而是要宣布退教,最好還要爭得師父同意,讓他今後可以改投彆的道派。在這點上,道一心裡實在沒把握,一直指望著馬兮彤替他說服師父,因此他非帶著馬家小姐去重陽宮不可。
可這事當然不能講出來。於是,道一想了想說:“馬小姐於在下有救命之恩。她眼下病情未定,我不能一個人離開。請容在下向汪主持說明......”
“不必了。”葉知宮忙說,”貧道會去回報主持。毛道侄即不想留下兩位姑娘,我等可以另想辦法。援兵一事也隻是聽說,況且即便三山有援兵來,也至少要十天以後,我等可以考慮周全,再做打算。“
道一拱手說:”那就拜托知宮了。”
於是,葉知宮匆匆回到汪主持那裡,先轉達了道一的意思,然後說道:“貧道以為,此法乃萬全之策。毛道侄不肯留下兩位姑娘,實在令人費解。雖然他說馬姑娘於他有恩,又有病在身......唉,貧道總覺得另有隱情在其中......”
“什麼隱情?”汪主持眉頭一皺。
葉知宮咽了下口水說:“方才貧道去道房尋他,小道士卻說他去了馬姑娘那裡。貧道又趕到馬姑娘處。那個丫鬟守在門口,見到我時神態慌張,極力阻攔,似乎毛道士在裡麵......有不可告人之事......”
“胡言亂語!”汪主持眼睛一睜,“道一乃全真高徒,有何不可告人之事!你切不可道聽途說,亂加猜測。”
“是,是,貧道妄斷了。”葉知宮忍著氣說,接著還是請汪主持出麵說服道一答應一個人去重陽宮。
汪主持把手一擺:“既然道一不願與馬姑娘分開,貧道不能強求。”
葉知宮眉頭皺起:“那眼下龍虎山人攔著不讓本觀道士下山,主持有何妙招?”
汪主持嗬嗬笑道:“外麵不過幾個符籙派後輩弟子,容易對付。明天讓幾位高道同去,再帶上一些年輕弟子,諒那些人也不敢阻攔。”
葉知宮仍然眉頭緊鎖。“下山來回一趟百餘裡路,一人下山,就要出動這麼多人,實在破費得很。”
汪主持又一擺手:”不過多費些人手,況且又不是天天要下山辦事。“
葉知宮沉吟道:”這幾天或許還行,倘若龍虎山援兵到來,又該如何?毛道一若不早點走,到時想走也不成了。”
汪主持下巴微抬。“不必過慮,龍虎山未必會大動乾戈。不論全真符籙,都是信同一個老君。就算他們來了,還能攻山不成!”
葉知宮見勸不動主持,臉上有點發急。“主持如此護著這個毛道一,為了他而置全觀安危於不顧,難道就為了他是全真弟子,出身重陽宮?”
“不錯。”汪主持道,“我全真自重陽祖師創教以來,能如此迅速在北方傳揚,除了道法出眾外,教眾齊心協力,甘願舍身互助,也是其一。知宮出身清微,這點上不能領悟,也情有可原。”
葉知宮聽了更加生氣。“全真全真。若全真真如主持說得這般強大,重陽宮早就該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早就派了援兵來。重陽宮離這裡不比龍虎山遠!”
“你,你敢說全真不強,不管這裡?”汪主持氣得胡須發抖,“貧道入山以來,一直苦口婆心勸你等要專修全真,心無旁騖,你們卻死抱清微末法不放,還美名其曰,融會貫通。如此三心二意,難怪重陽宮對本觀另眼相看,又怎會發來援兵!”
葉知宮也怒道:“既然重陽宮不管。主持為何還要死抱全真不放?乾脆承認本觀就是清微道場不就行了。若認了清微,龍虎山看在同為符籙派麵子上,再如何相逼也會留有餘地。”
汪主持一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好,好,原來你處心積慮,竟想投靠龍虎山!若如此,當初爾等就不該棄山而去。若非貧道攜巨款同魯道長來修複本觀,這裡還是一片瓦礫。你若不認本觀為全真道門,不如就此離去。武當山廢棄宮觀不止這一處。你也開個清微道場便是。貧道早說了,武當乃道家福地,非哪門哪派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