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隻好半遮半掩地說了他和馬家小姐在遼東的事,卻隻字未提他去告發乃顏,然後隨軍東征。
隻說望海堂之前勢力如何大,卻鬼迷心竅,跟隨乃顏造反,官軍攻打望海山,望海堂堂主臨危之時把掌門扳指交給了馬兮彤。柴誌鼎聽得連連點頭。
......
就這樣,客船一路南下。很快,有人告訴他們,朝廷一統天下後,北方百姓紛紛到江南謀生,朝廷為防止北方人口大量流失,下令不許百姓私自南下,除非是做生意。
當然,和尚道士是來去自由的。等到了淮安,便會有官差上船來檢查,之後更是站站有人檢查。
道一和箐兒聽了不由擔心起來,柴誌鼎卻把胸一挺,說這事包在他身上。等到了下一站,客船靠岸後,柴誌鼎一個人上了岸。
他回來時手裡拿了兩套衣裳,還有頭冠。道一睜眼一看,竟是給道士和道姑穿的道袍。柴誌鼎笑著讓他和箐兒穿上。
道一頓時明白了柴師叔的用意,可還是擔心地說:“師叔,官差檢查時若要看道諜怎麼辦?”
柴誌鼎再次大笑,從身上取出兩份文書。“這個我早想到了。這可是如假包換的全真度諜。”
道一頓時臉上欣喜,箐兒也高興地對他說:“你看,幸虧我讓柴師叔和我們一起走吧。”
可是,箐兒沒高興多久,讓她不滿的事很快來了。道一說,既然扮作全真道士和道姑,兩人便不能再住一起。
箐兒不肯,可這回柴誌鼎也附和道一,讓箐兒暫時忍耐。於是箐兒隻好和道一分彆住了一間船艙。
若乾天後,客船順利過了淮安以及之後的一係列檢查站。等到了揚州,三人又換了一條船,沿著長江向上遊走,又過了半個月,終於抵達安慶府。
這一路上都不見望海堂追兵的蹤跡。道一勸柴師叔乘這條船繼續西行,到鄂州換乘去漢中的船。
“一路南下也辛苦師叔了,又耽誤了師叔回重陽宮的行程。不如就在此分手吧。”
柴誌鼎連說不妨。箐兒也說:“道一,你是不是想支開師叔?”
沒等道一回答,柴誌鼎已大聲對他說道:“對對,你是不是又改了主意,等找到你那位馬姑娘,你又想這個那個的。我可告訴你,你休想。這回我可會看住你的。”
道一張口結舌。箐兒卻拍手叫好。
於是,三人都在安慶府上岸,之後一番打聽,得知半年前率軍攻打司空山的是淮東宣慰使史弼。
柴誌鼎一聽史弼的名字就叫了起來。“啊,原來是史大人!”
道一臉上驚訝。“怎麼,師叔認得他?”
“當然。”柴誌鼎笑著說,”前些年我在南方訪道時便結識了他。我和史大人時常促膝談心。“
箐兒也高興地說道一說:”你看,我讓柴師叔和我們一起來沒錯吧?我們要向史弼打聽消息,還少不了師叔的幫忙。“
柴誌鼎連連點頭。”對,有我在,史大人一定不會隱瞞。“
道一原先催著柴誌鼎回重陽宮,是怕柴師叔一找到馬兮彤就勸她離開自己,現在見柴師叔能幫著與史弼打交道,那麼也不能在催著他走了。
於是三人立即動身,在長江邊又搭上一條順江而下的船,不過數日就來到建康。因箐兒行動不便,道一先就近尋了間客棧讓箐兒歇息,然後自己和柴師叔便上了街。
據說史弼已是沿江行樞密院事,兩人問明行樞密院所在,就直接來到那裡。柴誌鼎向當值的官人打聽史弼的消息。那官人立刻警覺起來,反問柴誌鼎是何人。
柴誌鼎亮明身份,並把脖子一昂。”貧道乃史大人故交,特地從重陽宮前來拜訪。“
那官人又要過柴誌鼎的道諜一看,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並且連聲說抱歉。
”道長有所不知,月前有賊人膽大包天,竟敢行刺史大人,就在向東的那座橋上,因此我等才不得不多加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