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在她身後,低聲問:“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了?”
隻要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就嫉妒得發瘋,她在美國的幾年會不會有了彆的男人?她是不是已經愛上了彆人?
“你在說什麼?”她越來越聽不懂他的話。
這個醉醺醺的男人執拗地說:“你怎麼能和彆的男人在一起?”她明明就是他的!
大晚上被一個醉鬼登堂入室,任誰心情都不會好。聽著他顛來倒去的話,張美麗心煩地給他講道理,“孔銘,我們已經離婚了,我跟誰在一起,都和你沒有關係。”
他愣住了,眼睛盯住了她,忍不住低吼道:“那是你騙我的!是你騙我跟你離婚的!”
“對,”她供認不諱,“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你也該接受現實了吧。”
接著她走向門口,想請他出去,被一把拉住了胳膊,他說:“那我呢?是不是我和誰在一起你都不在乎?”
張美麗喉嚨裡哽了一下,不管怎麼樣,她還是說:“是。”
聽到她的話,他的眼睛裡閃爍了一下,手放開她,慢慢倒著向後,直到癱坐在沙發上。他看著她,臉上似笑非笑地,“那馮鈴呢?不也是你安排給我嗎?這些年我還沒跟她在一起,你是不是很失望?”
四年的時間,足夠
他想清楚很多事,包括她想把那個助理塞給他這件事。
“她很聰明也很能乾,如果你們能在一起,我會祝福你們,”她冷靜地說,“如果你看不上她,那麼彆人也可以。”
“你走之後,有人帶我去過一次深淺,”孔銘卻不想聽她的話,他看著天花板,靜靜地說,“真的很開眼啊……進了那個地方,好像都不是自己了……”
他還記得,那是個聖誕夜,那天晚上真的好冷好冷,冷到骨子裡。
“夠了!”對那個有錢人專享的銷金窩,她早有耳聞,生氣地打斷他。
她是不是生氣了?是不是不高興他去那種地方?他又把視線投向她,眼中的期待快要隱藏不住。
而她卻說:“我們離婚了,我本無權管你的私生活。可這樣有趣嗎?你何苦那種地方作賤自己!?你完全可以找個好姑娘正經談場戀愛,然後……”
他突然摔了茶幾上的杯子。
這脆響讓她一驚,趕緊走過去,壓低聲音說:“彆把孩子吵醒了!”
他抬起濕潤的雙眸,抓住她的兩個手腕,祈求道:“你說實話,你是不是一點點都不在乎我?是不是?”
看著這樣痛苦的男人,她卻再也說不出狠話,還想勸他,“你……”
可他不想聽彆的,“是不是!?”
“不是……”
“那你怎麼不問我去那個地方有沒有做什麼!?”如果她真的在乎他,怎麼會不聞不問!?怎麼會一直勸他找彆的女人!?
被他逼得沒法,她怒道:“因為如果你真的做了什麼,你今天就根本不會來找我!”
說完她喘著粗氣瞪著他,而他也緊緊地盯著她。
直到此時孔銘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愛她,為什麼會這麼放不開手,因為這個世上除了張美麗就沒有人會這麼了解他。身邊的女人如果不是她,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而她也知道,雖然同樣都是男人,但他和他們的父親,是不一樣的。
夫妻之間,本該如此。
她速度冷靜下來,平靜地說:“不早了,你今晚就睡這裡吧,我去給你拿被子。”
不一會兒她就拿了枕頭和被子來,把他脫下的西裝外套撿起來放到一邊,墊上枕頭,看著他躺好。
他握住她的手,“你彆走。”
她無奈道:“我不走。”
客廳裡一片寂靜,沒有開燈的屋子裡漆黑的,就像十七年前的那個夜晚一樣。
而一個人的一生,又有幾個十七年。
“美麗,那天晚上你知道我怎麼想的嗎?”他突然說。
“不知道。”
“你很煩。”
她卻笑了,忍下眼中的淚,說:“我也覺得你很煩,很討厭。”
很快他就睡著了,但隻要她試圖抽出自己的手,他就像個受驚的孩子一樣驚醒,她隻好一直陪著他,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