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非再次聽得有點冒汗,這群妖孽真是如同親眼所見!
王思遠淡然一笑:“其實,原本不必做得如此刻意,但總想著讓你看破,看你能不能給我一點驚喜和意外,超出我的掌控,可惜沒有。”
居然是故意的……真是太瘋癲了……孟奇有點目瞪口呆。
“剛才你說得很對,布局的核心在於隱瞞目的。”王思遠看向蔣橫川,似笑非笑,“所以,隻要把握住幾個目的,不管你再怎麼混亂局勢,我都可以巍然不動,等著你自投羅網,無論是遊坊主,還是引你們去北街,撞破蛇王與魔頭勾結之事,都不過是虛應故事,畢竟,若我什麼也沒做,會讓你懷疑的,至於轉移注意,掩蓋真正的布局,則是附帶的作用。”
一口氣說這麼多話,王思遠毫不出孟奇意外地劇烈咳嗽起來,咳得撕心裂肺,染紅了手中的白絹。
要是這麼咳死就好了……孟奇詛咒了一句。
蔣橫川歎息了一聲:“沒想到,你早就猜出來了。”
“嗬嗬,王家算儘蒼生的手段,就算是外景甚至法身都能夠如掌上觀紋,何況你一個區區開竅期的小輩呢?
就算是有著神話幫你遮掩,但是神話之中的法身也不在茂陵,你怎麼可能逃得過王思遠的算經謀算!”
一道聲音從孟奇的身後響起,商毅和阮玉書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那裡。
“自在佛子!琅琊阮氏嫡女阮玉書!?”
王思遠看著突然出現的商毅和阮玉書低聲道。
蔣橫川更是臉色難看,沒有想到他機關算儘,結果無論是邱非還是孟奇,都有著外景後手,好似早就已經將自己看穿了一般。
商毅笑道:
“沒想到我和玉書居然如此出名,一現身就被王大公子認了出來!”
王思遠深深的看了一眼商毅說道:
“當年自在佛子在瀚海擊殺哭老人之後,便已經名震江湖,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更何況,我王家也知道一年多前自在佛子在琅琊偶遇阮氏嫡女,一見鐘情,兩人相伴遊曆大晉江湖,這樣的事情我自然印象深刻!”
商毅聞言微微一笑,對於王思遠的試探並沒有回應,而是看向了蔣橫川說道:
“你還說你們組織人人平等互幫互助呢!怎麼?人手不足了嗎?”
蔣橫川愈發苦著一張臉:“今晚早些時候,火德和蛇王本該在外麵自我暴露,吸引你們的注意,讓另外一個目的像是真實,結果,老鐘讓他試探蘇賢弟時,被蘇賢弟當場殺死了……”
蛇王獨木難支,也就沒必要“出場”了。
怪我咯?孟奇默默道了一句,誰叫他遇到我實力大漲的時候?
王思遠看了看四周:“你們居然沒有外景參與?”
“這是一次考核……”蔣橫川自嘲道,“可惜考核失敗。”
他言談之間沒有憤怒,沒有悔恨,也沒有驚慌失措,恐懼不安,似乎自忖逃走還是有希望的。
“考核……”王思遠重複了這兩個詞,若有所思。
就在此時,一道一具屍體從河對岸飛來,衰落在地,儼然便是白無常,一道裹著黑氣的人影跟著迅速靠攏。
蔣橫川先是露出欣喜,接著臉色大變,因為白無常的屍體沒有被吸蝕!
黑氣消散,人影抬頭,身穿典雅厚重的衣裙,白發盤髻,五官慈和,手持龍頭拐杖,與老鐘頭的形貌有十萬八千裡之遙!
王思遠的臉上第二次露出驚訝:“阮前輩……”
來人正是琅琊阮氏的阮家長輩阮搖光!
昔年她亦是名動江東之人,後來受了情傷,終身未嫁,對自身外表變化不甚在意,乃阮玉書的姑婆婆。
而在阮搖光身後,身穿鵝黃衣裙的江芷微,明豔帶劍,款款行來,配合煙雲彌漫,細雨紛飛的環境,當真是仙女下凡。
阮玉書是上前迎接,與江芷薇站在一起,好似並蒂蓮花。
“原來洗劍閣江姑娘駕臨,難怪難怪……”
王思遠看見兩女交好的樣子,頓時恍然。
“有點意思了……”
後麵幾個字,他是看著孟奇而言,蒼白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暈,顯出幾分癲狂,雙眼亮得可怕。
蔣橫川的表情很奇怪,充滿了不可置信的意味,按理來說,他號稱“文曲星君”,即使遇到最出乎意料的事情,身處最絕望的情況,都該鎮之以靜,發揮頭腦,尋找逃生機會,萬萬不該如此失態,就像底線被擊穿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失聲自語,狀若噩夢。
麵對他的“疑問”,孟奇輕笑道:
“前些時日懷空大哥來信,說要帶阮姑娘回江東這裡,恰好芷微同樣遊曆至此,我們便打算在茂陵這裡相聚一場。
再加上茂陵這裡的變故,我便請她幫忙,暗裡跟蹤蕭鎮海,而自身在明處,吸引注意,轉移視線,誰知道,她發現蕭鎮海與蛇王秘密見麵,於是便請托了阮姑娘去信阮前輩幫忙,等待機會,一網打儘,如今看來,效果很好。”
這是外掛,你猜不到的……
“不可能,不可能……”蔣橫川還是一臉的無法相信。
阮搖光杵了杵龍頭拐杖:“你是說外麵那個‘一切正常’的暗記?老身當然是等到他們快入彆府時才動的手。”
原來蔣橫川在外麵東張西望,是為了看暗記,還好我的巷子口有芷微留下的行動順利痕跡……孟奇略略慶幸,若沒有點把握,他才不會和心懷鬼胎者探彆府。
蔣橫川收斂起表情,但依然皺著眉頭,冥思苦想:“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阮搖光略有惱怒:“那魔頭的魔功確實奇詭強橫,但老身要拿下他,還是輕而易舉。”
她以為蔣橫川是不相信自己能拿下老鐘頭。
她可是外景三重天的強者,比王不遲隻強不弱,老鐘頭即使是半步外景裡的佼佼者,又得了寶兵,但一則寶兵配合未久,二則又是遭遇高過幾個境界的敵人偷襲,脆敗乃是可以預料的。
王思遠臉頰潮紅,狀似亢奮:“阮前輩,他不相信的不是這點。”
“作為考核,豈能沒有考官?”
阮搖光聞言一愣:“你是說,老鐘頭那邊當有一名外景強者?正常情況下,我不可能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