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4.第1102章 一步入天象(1 / 2)

諸天金錢 迷茫的魚仔 5935 字 2個月前

徐鳳年二話不說便將短刀交給楊青風,以寶刀鋒竭力滑開堅硬如鐵的巨獸肚皮,那頭隻剩幾息生命的雌夔卻仍然艱辛扭頭,望向腹部,似乎想要親眼看到幼兒出世才肯合眼,楊青風從鮮血窟窿裡接連撈出兩頭小獸,一雌一雄,先雌後雄,那便是姐弟了。

徐鳳年蹲在地上接過兩隻小巧玲瓏的猩紅幼崽,挪了挪,抱到異獸眼前,似乎要讓它親眼見到幼兒活著,那頭氣息漸弱的成年母夔終於緩緩閉眼。

一頭汗水的楊青風雙手沾著母夔鮮血,無比興奮道:

“它們睜眼初見是誰,幼獸便會認誰做父母,機會稍縱即逝,殿下切莫馬虎。何時睜眼,小的也不敢斷言。

懇請殿下等到它們初次張目再鬆手,這等千載難逢的天道機遇,實在是萬金難買!

小的若沒有猜錯,異獸名虎夔,一般都是居於地底黃泉的雄夔每隔五百年破土而出,與母虎交-媾而生,史載虎夔雖有雄雌,卻往往無法生育,遇水不溺如龍,入山則稱王稱霸,獨活五百年便死。

這頭虎夔,奇怪了。世子殿下,得之天命啊!”

那對虎夔幼崽開始掙紮扭打,帶出母腹的一身鱗甲劃傷了徐鳳年雙手,楊青風神情緊張,提醒這是幼崽張目睜眼的征兆,可重要關頭,徐鳳年卻捧著一對才出生便要孤苦零丁的幼崽坐在地上,將姐弟幼崽的腦袋對向母夔,幼小崽兒第一眼便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母夔,十分呆滯,徐鳳年雙手傷口亂如麻,不可避免地塗抹在它們身上,姐弟幼崽轉身抬頭,癡癡望著徐鳳年,約莫是那頭母夔違逆了天命,遭了天譴,己身斃命不說,兩頭幼崽也並趙玉台所說帶有一根夔角,徐鳳年與它們對視,輕聲笑道:

“小家夥們,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你們娘親,可彆忘了。至於我,不是你們的爹,千真萬確,不騙你們!”

手中赤霞大劍駐地的呂錢塘聽著世子殿下一本正經的言語,忍住笑意。

這位世子殿下,總是城府陰沉,可的確有些時候還是讓人討厭不起來。

一旁看熱鬨的孟奇也是微微點頭,明白為什麼商毅想要投資徐鳳年這個世子了,不僅僅因為他是真武大帝轉世身,更是因為這位徐世子也有讓人眼前一亮的一麵。

不過令他感到怪異的是,明明是道門九尊之一,結果轉世身卻是個信佛的,真是讓人感到另類。

忽然,孟奇想到了商毅,其實大家都猜到商毅乃是世間自在王佛轉世,如今一身修為看起來卻更像是道家。

孟奇聯想到傳說中許多大能都在道門、佛門之中有著自己的化身,比如說青帝就有著藥師佛的化身,或許是想要通過感悟不同的道路來走出自己的大道,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搖了搖頭,孟奇沒有再胡思亂想,但是他的心中卻也留下了一個想法,他身具佛門傳承,用江芷薇的話來說就是佛緣太盛,不是一件好事。

或許,到了仙跡之後可以找一套道門大能的傳承,一來避免佛緣太盛的問題,一個就是給未來留一個斬出其他化身的機會。

雖然如今的孟奇不過是開竅期的武者,但是誰讓他是一個穿越者呢!

哪個穿越者沒有登頂的誌向?

看到孟奇等人回來,商毅眼神微眯,他感覺孟奇的身上出現了不一樣的變化,似乎更加的自信,或者說有了更高的追求!

“唳!~~~”

玄鳥在商毅的肩膀上啼鳴,或許是看到了徐鳳年抱回來的幼夔。

而徐鳳年懷中的幼夔雖然已經能夠踉蹌行走,但是聽到玄鳥的聲音,感受到玄鳥的氣息之後,卻是瑟縮在徐鳳年的懷中,好似看到了什麼天敵一般。

徐鳳年驚訝的看了看商毅左肩上的玄鳥,不過沒有開口詢問,他其實早就已經感受到了玄鳥的不凡,隻是沒有想到玄鳥一聲啼鳴居然就使得幼夔害怕至此。

老劍神聽聞玄鳥啼鳴之聲,掀起簾子,看了一眼,訝異道:

“好神異的鳥,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隨即又看到了徐鳳年懷中的幼夔道:

“這幼夔靈氣之盛,可以並肩當年齊玄幀座下聽他講經說法十幾年的黑虎了。居然被這鳥一聲啼鳴嚇成這樣,不簡單啊!”

商毅笑了笑沒有說話,李淳罡覺得無趣,也就縮回了車廂之中。

徐鳳年提著幼夔脖子鑽入車廂,沒有看到魚幼薇,想必是不想看到自己,便跑去薑泥李老頭那邊生悶氣了,也好,徐鳳年摘下繡冬春雷雙刀,盤膝坐下,兩頭幼夔用小腦袋拱他的小腿,徐鳳年拍了兩下,等它們納悶著抬頭,徐鳳年分彆指了指兩個小家夥,笑道:“你叫菩薩,是姐姐。你叫金剛,是弟弟。再說明一下,我叫徐鳳年,不是你們爹。好了,我要修習大黃庭,你們彆搗亂,否則把你們吊起來打。”

說來奇怪,本來不停鬨騰的幼夔在徐鳳年坐定修行後,便安靜下來,蜷縮在徐鳳年腳下,紋絲不動,晚出生一步便隻能做弟弟的雄虎夔若是動彈一下,便被體型其實輸給它的姐姐咬上一口,它也不敢還嘴。

修習忌諱分心,可不知為何,徐鳳年想著這對姐弟幼夔以至於嘴角翹起,並無刻意專心一致吐納,體內氣機流轉卻是比之往常還要流暢。

武當山掌教王重樓於小蓮花峰閉關,傳位於洪洗象!

隨著這個消息從北涼向東西南蔓延開去,天下道門轟動。不是說一指斷滄瀾嗎?不是說才修成了大黃庭嗎?怎麼說傳位就傳位了?

與此同時,世人得知王重樓傳位後,掌教武當山的並非山上德高望重僅次於王重樓的陳繇,不是最年長的丹鼎大家宋知命,也不是劍術超群的啞巴王小屏,而是不到三十歲的武當年輕師叔祖洪洗象,洪洗象是誰?

連許多北涼香客都不知姓名,耳目靈敏的,最多隻知這位被王掌教器重的小師弟無甚野心,隻是做些騎牛散心、注疏經義、築爐煉丹的瑣碎事情,偶有士子文豪登山作賦,達官顯貴上山燒香,都見不到這個年輕道士的身影。

小蓮花峰上龜駝碑,一位在這座峰上長大的青年俊雅道士換了一身裝束,雲履白襪,以一根尾端刻有太極圖案的紫檀木道簪彆起發髻,身上寬博長袖的道袍異常嶄新尊貴,有兩條劍形長帶縫於道袍紐扣部位,名蓮花慧劍,這是武當特有的裝飾,六百年前大真人呂洞玄騎鶴上武當,以仙劍大道創武當兩束道袍慧劍,寓意斷煩惱斬塵根。

對武當而言,在劍道天道俱是天下第一人的呂祖師爺羽化飛升之後,便開始一代不如一代,尤其是近百年,再無巍巍祖庭氣象。

二師兄陳繇不知何時來到峰頂,輕聲笑道:“掌教,以後再看禁書,就正大光明一些。”

站在龜駝碑上的新任武當掌教回頭,蹲下身,苦著臉問道:“二師兄,大師兄本意是讓你做掌教的,你惱不惱我?”

老道人陳繇哈哈笑道:“讓我來做武當掌教?虧大師兄想得出來!明擺著打架打不過龍虎山四位天師,吵架更是吵不過那個白蓮先生,這不給武當丟臉嗎?彆說我,你去問問宋知命俞興瑞,誰樂意做掌教?若是跟五師弟說這個,看你的小王師兄不拿劍砍你!”

蹲在石碑上的小師弟揉了揉臉頰,歎氣道:“二師兄,打架吵架,我好像也不太在行。”

一向不苟言笑的陳繇開懷打趣道:

“師父當年說過,我們五個加起來都不頂你一個。再說了,咱們武當也沒想著要跟人打鬨,一朝國師也好,羽衣卿相也罷,武當自立祖庭以來,便對這個不感興趣,千年來,龍虎山削尖了腦袋要去京城,咱們可是次次拒絕入京。

祖師爺呂洞玄早就把話說明白了,天地間俗氣陰氣最重地,都是皇宮,去不得去不得。

雖說如今山上香火可憐,可總餓不死誰,山清水秀,人人相親,那些個小道童見著你這位師叔祖,有些甚至得喊你太師叔祖,可他們何時是在怕你?

隻是敬你而已,誰不樂意幫著你放牛?

這擱在龍虎山,可見不著。

那邊天師府是天師府,龍虎山是龍虎山,涇渭分明,不如我們武當山和氣。

大師兄私下說山下的道理是和氣生財,山上嘛,和氣生道。

我覺得大師兄修為高是高,可道理打小便總是說不過我,但這句話,我覺得在理。”

這一刻,山中暮鼓響起,霧靄靈犀般散去,大小蓮花峰風景儘收眼底。

洪洗象站起身,眺望而去,怔怔出神。

陳繇微笑道: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