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炎妃的屍體，直接衝了上去，抱起了地上的屍體，看都沒看朱雀皇一眼。
舉起顫抖的手，又停在半空，像是在遲疑，又像是在害怕。
最後，她還是將手伸向炎妃的鼻尖，接著是脖頸，然後是胸口……
儘管身體尚有餘溫，但是炎妃確實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跡象。
淚水沿著歐陽子煙的臉滑落，再次抬頭，她臉上的擔憂和驚恐已經轉變為了悲傷和憤怒。
她看向朱雀皇，眼神似乎是在質問，想要一個交代。而後者就隻是靜靜看著她，所有的情緒都被藏在眼底，隻能隱約看出幾分憤怒。
一陣僵持之後，無果。
到底是帝王薄情。
歐陽子煙心想。
“封鎖鳳陽宮，將炎妃的屍身妥善保管，查明火因之前，任何人不得擅入鳳陽宮。”下令之後，朱雀皇就轉身離開了鳳陽宮。
現場的宮人依舊忙碌著，接著，查案的人也陸續抵達現場。一批又一批人來來往往，卻沒有一個人敢跟歐陽子煙搭話。
她就靜靜地跪坐在炎妃身邊，眼睛看著炎妃，一隻手輕輕撫摸著炎妃的臉，感受著一點一點流失的溫度……
無一人敢上前，也無一人知曉她此時的心情。
皇宮中見慣了生離死彆，真情假意，不重要，也無所謂。
直到宮人不得不上前，收斂炎妃的屍體，這才有人硬著頭皮打破了這個局麵。
“公主，您看……”宮人戰戰兢兢，小心防備。
“我不為難你們。”歐陽子煙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去哪裡？”
求生欲拉滿的宮人立馬反應過來，道：“皇，皇上已經命人在殯宮安置了靈石棺，可……可保屍……屍身不腐……”
頂著歐陽子煙毫無波瀾的目光，宮人感覺呼吸都困難，完整地說出這話，實屬不易。
所幸，聽到這話後歐陽子煙沒有再繼續看他，隻是小心翼翼地抱起了炎妃，仿佛怕驚擾了她一般，慢慢地朝著殯宮走去。
宮人抹了一把額角，趕忙跟了上去。雖說朱雀皇吩咐他們運送炎妃，可眼下這情況，誰也不敢上去觸這個黴頭。
再說了，炎妃是歐陽子煙生母，她想儘這個孝心，他們也樂得賣她這個麵子，左右他們仔細盯著點就是了，也不會發生什麼意外的。
管事的都沒製止，其他人自然心照不宣。眼下發生了這種事，大家都人心惶惶，當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於是，在一眾宮人的簇擁下，歐陽子煙抱著炎妃，堂而皇之地走在宮道上。
此時的她看似無比平和，但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卻讓這些沒什麼修為的宮人避之不及。
這一路，無一人敢多說一言，無一人敢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