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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想侍奉郎君沐浴?”

良緣驚訝地問著蘭漪,見蘭漪點頭,他欣然應允:“自然可以,那便有勞公子了。”

他欣慰於蘭漪越來越用心服侍桃卿了,蘭漪也很滿意他的爽快。

蘭漪的計劃很簡單,無非就是假裝自己被良緣安排了,在伺候桃卿沐浴時,表示自己並不討厭他的雙性身體,當然也絕不感興趣——好奇不能算興趣,他就看看,是不會碰桃卿的。

浴池這邊,桃卿隻穿著一身裡衣,百無聊賴地用腳撥水玩。但等了一會,侍奉他的奴仆們還沒過來,他便自己脫了衣服下水,將身體沒入溫暖的水中。

反正左右無人,他乾脆又將神識投入識海看起了,看得正上頭呢,真是一會不看心裡就惦記。

中,裴之渙拜入雲河老祖門下,成為大乘真君的親傳弟子,地位尊貴,一時無兩。

但縱使如此,他依舊寵辱不驚,不驕不躁,甚至比過去更刻苦、更嚴格約束自己,到了近乎嚴苛的地步。

他時刻不忘壽山長老的批語,正如一把利劍懸於他的頭頂,所以他不能有任何疏失,一旦出錯,牽累的將會是師尊的名聲。

桃卿看得津津有味,越發佩服起裴之渙,過去這些年中,他見過太多沽名釣譽的仙道修士了,裝出鄙薄他的樣子,實則向他暗送紅箋,傾訴愛意,當中還不乏已有家室者。

凡是這樣的仙修,他都直接把書信貼在他們的宗派山門前了,這些人顏麵儘失,惱羞成怒地往他頭上潑臟水,到處敗壞他的名聲,最後全都被莊宴收拾了。

裴之渙就不一樣了,他是真正的如玉君子,品性高潔,芝蘭玉樹,就算桃卿是魔修也不免喜歡他。

入內門後,裴之渙的修為日進千裡,不過兩年時間,他就修至煉氣圓滿,進入了“問仙道”。

“問仙道”是一片遺留的上古戰場,陰魔叢生,凶險異常,進入者至少應有築基修為,但壽山長老暗中作梗,將裴之渙送了進去,又派四名築基修士入境追殺裴之渙,定要他有去無回。

壽山長老之所以如此敵視裴之渙,也是受到了家族的吩咐,他出身仙道巨室馮家,馮家的嫡長孫是當年入門測試的第二名,隻要裴之渙在,長孫就定然無法當上下一任紫霄首徒。

所以壽山長老必須除掉裴之渙,為長孫讓出首徒之位,這關係到了一個天大的機緣,但這裡沒有講明這個機緣是什麼。

馮家傳承數千載,老祖也是大乘真君,所以隻要找不到明麵的把柄,哪怕他們殺了裴之渙,雲河老祖也不能拿他們如何。

從批語開始,便是壽山長老故意針對裴之渙,桃卿甚是氣憤和不齒,帶著對他和馮家的鄙夷,他繼續往下看。

裴之渙進入問仙道後一路險象環生,但他早有提防,不僅將險境逐一化解,甚至在鏖戰中突破到了築基境。

四名築基修士見他果真非同凡響,不敢大意,當即聯手圍攻,但築基初成的裴之渙就已十分強悍,僅靠一己之力,將四人反殺。

血雨之中,少年一身霜衣,持劍而立。

儘管隻描寫了寥寥數字,但桃卿的腦海中已然勾勒出了少年模樣的裴之渙是何等的風華卓絕、劍意淩然。

他不禁悲喜交加,喜的是這樣的人他曾經親過,悲的是以後再也親不到了……他好喜歡裴之渙啊。

不過他本就不該有這種念頭,既然要做個守男德的好郎君,怎麼能這般褻慢裴之渙呢。

桃卿懺悔片刻,繼續看了下去。

裴之渙斬殺四人後,身後響起了掌聲,他回首望去,隻見高崖之上,一人輕盈地跳了下來,稱讚道:“道友好劍法。”

來人是個年輕劍修,一身水青道袍,龍章鳳姿,風致灑然,樣貌極清俊。

他欣賞裴之渙高絕的劍法,意欲同他結識,便笑吟吟地自報師門與名姓:“我乃昭元劍宗弟子,名喚宿雲涯。”

昭元劍宗,宿雲涯。

看到這七個字,桃卿腳下一滑,險些沉進池底。

衡常道君宿雲涯,那個赫赫有名的殺神!他居然這麼早就與裴之渙認識了!

提起昭元劍宗,凡是魔修都會本能地頭皮發麻。

仙門道派昭元劍宗,當之無愧的劍道第一宗,開山祖師玉陽仙尊名震萬界,飛升離去前煉成仙劍太淵,威勢浩蕩,一劍落星鬥,至今仍是昭元劍宗的鎮派之寶。

昭元劍宗實力極為強盛,兩千年前幾大魔宗曾傾巢而出,聯手十二妖王攻打昭元劍宗,最後竟死傷慘重、潰不成軍,被昭元劍宗追殺得近乎滅門。

此戰使魔門元氣大傷,天魔境的寂聖魔君才得以一統魔境,登上至高的魔尊之位。

昭元劍宗成了魔修們心中揮之不去的夢魘,兩千年後依舊恐怖如昔,出了宿雲涯這等可怕的人物。

提起宿雲涯,他的名聲更勝如今的裴之渙——入門之初,他便與仙劍太淵產生了共鳴,是仙劍的執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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