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宿雲涯說,“你吃過晚食了麼,要不要與我一起吃?”
“好啊。”
桃卿來精神了,跳下床與他一起走出門:“我要吃你做的素麵。”
“嗯?使喚我?這回不怕我是宿雲涯了?”
“星橋,你最好了……”
“真是個饞桃桃。”宿雲涯笑著彈他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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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衡常道君親手做的素麵,桃卿心滿意足地去休息了。
轉日,桃卿睡到日上三竿,醒來時宿雲涯已經出門了,他要與師弟們輪流換班尋找曲無佑的蹤跡。
粉妝玉琢的童子進屋侍奉桃卿更衣淨麵,但他笨手笨腳的,險些弄傷自己,桃卿便把他按到座位上,叫他好好歇著:“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童子的小臉紅撲撲的,很難為情的樣子:“對不起,郎君,我是後院劈柴的,還是第一次做服侍人的活,你彆罵我……”
“彆怕,我不訓人的。”
桃卿忍俊不禁,從須彌戒指裡給他抓了把糖:“既然你不是侍奉人的童子,怎麼會來我的屋子呢?”
“多謝郎君。”童子乖巧地接過糖,“是宿道君吩咐我的。在我們昭元劍宗,道君們凡事都要身體力行,不準蓄奴養婢,可宿道君說郎君是嬌客,和他們不一樣,身邊少不了人伺候,就叫我來了。”
桃卿臉紅了:“我沒那麼嬌氣的。”
他再三堅持可以自力更生,童子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用過午膳,桃卿好奇地在彆院中四處閒逛,昨晚宿雲涯就說過他在這裡不用拘束,彆院沒有禁地,隻要不出大門就隨他去哪裡。
不知不覺他走到了道場,與昨晚所見的場景一模一樣,昭元弟子們仍在鬥劍練劍,隻是換了批人。
他們昨晚追尋曲無佑整整一夜,如今換下來休息,卻仍閒不住,興致勃勃地上場切磋,個個愛劍成癡,也難怪昭元劍宗如此強盛。
桃卿遠遠地站在道場門口看著,但弟子們一眼就瞧見了他,友善地邀他進來:“道友何不近處一觀?”
桃卿忐忑地進去了,哪怕得知星橋就是宿雲涯,但被一群昭元劍修包圍著,他還是難免緊張。
弟子們都知道他是宿師兄的朋友,隻是昨夜他鑽進宿雲涯懷裡,誰都沒能看清他的臉,這下完全露出來了,弟子們瞬間認出他的身份:“你是合歡宮的桃卿道友?”
“是我,諸位道友好。”桃卿意外又不安地說,“你們認得我?”
“幾次仙魔大比中曾與道友有過數麵之緣。”弟子們笑了笑,“道友仙姿玉貌,隻需看過一眼就能記住,怎會認不出你。”
最年少的小師弟輕快地說:“魔門第一美人,果真名不虛傳啊。”
這話不免輕佻,師兄們瞪了他一眼,隨後向桃卿道歉。
桃卿倒沒覺得冒犯,甚至還放鬆了不少,隻不過他有點不好意思,在他心目中師尊顧雪庭才是真正的魔門第一美人,他自認比不上師尊的。
小師弟摸摸鼻尖,訕訕說道:“這下我終於明白宿師兄為何要削掉袁師兄的發髻了,原來是為了維護桃道友啊。”
桃卿眨眨眼:“此話怎講?”
“這件事說來可能會讓道友不悅……”
小師弟覷了師兄們一眼,又看看桃卿,見桃卿搖頭表示不介意,便勇敢地頂著師兄們冷颼颼的眼神開口。
“我們袁師兄是位狂人,一日他悟出一式威力極大的劍招,歡喜若狂,便揚言憑此天下第一的劍招,他當娶天下第一的美人,譬如桃道友……”
“那時宿師兄剛好路過,聞言便要與袁師兄切磋,然後……嗯,他一劍破了袁師兄的劍招,削了袁師兄的發髻,還說兩個天下第一,袁師兄哪個也不配。”
桃卿有點驚訝:“還有這種事?”
“是啊是啊!”小師弟見桃卿不排斥,很是歡欣鼓舞,“宿師兄維護你不止這一次呢,他可喜歡你啦,我跟你說——”
他靠近桃卿的耳畔,要同他低聲耳語,卻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道聲音。
“南舟,你做什麼呢?”
小師弟南舟抬頭,見宿雲涯凜冽地望著他,忙從桃卿身邊跳開,心虛回應道:“沒……沒什麼,我什麼都沒跟桃道友說!”
“‘桃道友’也是你能叫的?還不快叫桃前輩。”
宿雲涯板著臉敲他腦袋,再對上桃卿時卻和顏悅色:“桃桃是不是待得很無聊?現在我沒事了,要不要和我出去玩?”
南舟不服氣地頂嘴:“師兄不讓我叫道友,自己卻叫‘桃桃’,好肉麻——哎喲!”
宿雲涯收回手,冷酷地說:“回屋將《淩霄劍訣》抄五百遍,抄不完不準練劍。”
南舟捂住腦袋哭著跑走了,桃卿滿懷歉意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宿雲涯見狀問:“我師弟好看嗎?”
“好看——”桃卿下意識地回應,突然驚覺自己不該這麼色胚子,連忙改口,“不好看的,還看不太出來呢,他年紀還小。”
宿雲涯便不追問了,笑道:“走吧,我帶你出去玩。”
“不用追曲無佑嗎?”桃卿不放心地問。
“沒事,今晚是望月,他受邪功所限,出不來的。”宿雲涯自然而然地牽起桃卿的手,“我們去喝酒。”
作者有話要說:苦哈哈抄劍訣的南舟:“為什麼我在這裡抄劍訣,宿師兄卻可以和桃道友出去玩?明明我是在為他說好話!氣死我了,以後再也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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