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宿雲涯溫熱的指腹輕按唇瓣,還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桃卿驀地紅透了雙頰,囁嚅著說道:“你不是……不是都吃完半塊烏米糕了嗎,還要嘗什麼味道?”
“這點不夠,我還沒嘗出它真正的滋味。”宿雲涯星眸含笑,在他耳邊低語道,“況且我喜歡加一些桃花味。
說著,他的手摟上桃卿的後腰,身體幾乎與他緊緊貼在一起。
四周人來人往,儘管宿雲涯施了法術,這些凡人看不見他們兩個,隻會自行讓開,甚至碰觸不到他們的衣擺,桃卿還是緊張極了,也害羞得不得了。
他乾脆從須彌戒指裡取出一塊糕,塞入宿雲涯口中:“桃花味的沒有,隻有這個,你快吃吧。”
宿雲涯眉眼彎彎,沒有拒絕,也沒有為難桃卿,順從地將烏米糕叼了過去,唇瓣輕輕吻過他的指尖。
桃卿耳朵紅紅地收回手,突然想到了裴之渙,如果之渙知道他和星橋來浴佛節玩,他會不會生氣呢?
他莫名生出了對不起裴之渙的慚愧感,即便他們還沒有確立什麼關係,但也算有過肌膚之親了,設身處地想一下,如果之渙也和彆人這樣講話……他會不高興的。
桃卿心虛地想著,宿雲涯咽下烏米糕,捏了捏他的耳朵笑著說:“走,我們去佛寺看一看。”
他們來到了此地香火最盛的大佛寺,守門的小沙彌是個佛修,看到他們兩人之後就連忙將他們領進彆院,和寺中長老敘話。
桃卿基本全程沒出聲,他擔心自己談論起合歡宮的道法會毀了佛門之地的清淨,隻聽著宿雲涯和長老論道,沒坐多久就很想跑出去,佛陀講話的禪機太深了,他聽不懂。
宿雲涯發現他不想多待,便笑著婉拒了長老邀請他們共同主持浴佛儀軌的邀請,告辭之後就拉著桃卿離開了大佛寺。
但兩人沒有就此放棄,而是去了另一座佛寺,這回他們學聰明了,沒有登門拜訪,而是偷偷溜到屋頂上,找了處視野開闊的地方觀看浴佛儀軌。
桃卿向下俯瞰,隻見幾個年輕沙彌將坐佛小心迎請至灑滿花瓣的浴湯之中,場內鐘鼓齊鳴,由德高望重的持法佛陀唱讚,輪流在坐佛金身上淋浴香湯。
伴隨著莊嚴肅穆的佛樂,百姓們神色虔誠,桃卿也難免受到影響,屏氣凝神地看著,好在佛陀們唱讚時並未附著靈力,否則他聽著聽著就會七竅流血了。
浴佛儀軌持續的時間不長,結束時桃卿悄悄舒了口氣,後麵就是佛陀弘法的環節了,他是半點興趣都無,還不如繼續去街上閒逛看百戲。
他拉了拉宿雲涯的衣袖說道:“我們走嗎?”
“不急,先休息一會,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可以躺下來曬曬太陽。”
宿雲涯枕著一條手臂躺在瓦片上,閒適愜意,也拉著桃卿一起躺下,桃卿看著下方的人聲鼎沸,不禁猶豫了一下:“這樣好嗎?”
“不要緊,他們看不見我們。”宿雲涯莞爾道。
桃卿也不急著走,順從地在他身邊躺了下來,他本打算捧出幼兔一起曬太陽,卻被宿雲涯按住了手:“就不能我們兩個單獨待一會?你到底跟它更要好,還是跟我更要好?”
“當然是你……”
桃卿暗道他怎麼連小兔子的醋都吃,但還是乖乖地沒有動,宿雲涯輕輕一笑,將他抱進懷裡,撫摸著他的脊背和後腰問道:“疼不疼?”
“不疼啊。”桃卿納悶地回答,不懂宿雲涯為什麼這樣問,他又沒被人群撞到後背。
“哦,不疼啊。”宿雲涯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看來是清玄還不夠努力,如果是我的話……”
“你不要臉!!”
桃卿先是懵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當即麵紅耳赤地嗬斥他,將他推了出去,起身就要離開屋頂。
“乖桃桃,彆生我的氣,我不說了。”
宿雲涯知道他急了,連忙將他抱住,好聲好氣地哄著他。
桃卿的脾氣還是相當好的,也十分好哄,很快就不掙紮了,在宿雲涯懷中埋著頭哼哼唧唧地說:“這麼厚顏無恥的話你都能說得出來……”
宿雲涯忍俊不禁:“明明你才是合歡宮的弟子,怎麼這麼容易害羞?”
“正因為我是合歡宮的弟子,你才有機會和我講這些孟浪的話。”桃卿捶了他的肩膀一下,“不然你早就被人打死了,還能活到今日嗎!”
宿雲涯被他逗得直笑,桃卿看到他這樣子就不爽,故意說道:“就算是你也不能把我弄得腰疼,我是天生媚骨的體質,很難留下什麼痕跡。”
除非是將他磋磨得太狠了……之渙能在他身上留下痕跡已經十分生猛了,再猛他當時就會死在床上了,也不用說什麼腰疼不腰疼的。
“是嗎,我也不行?”
宿雲涯揚了揚眉,眉眼間的笑意透出幾分危險,桃卿看了犯怵,卻很快聽見他說:“真是可惜,我確實不行。”
這麼快就認輸了?這可不像星橋的風格。
桃卿眨眨眼睛,下意識地朝下瞥了一眼,其實他覺得星橋還是挺行的,他隱隱約約看過形狀,和之渙差不多,都很嚇人……
宿雲涯向遠處眺望著,唇邊含著尚未退去的笑意,對桃卿說道:“因為我是太淵的執劍人,所以我不能與你結為道侶,也不能與你歡合。”
這是他第一次明確地表示對桃卿的渴望,桃卿在害羞之餘,更多的是不明的困惑:“這與太淵有什麼關係,難道隻要你是執劍人,就不能與道侶結契嗎?”
他不曾聽聞太淵執劍人還有這樣的規矩,而且他分明記得前六任執劍人中是有一人迎娶過道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