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耳廓上柔軟微濕的觸感,桃卿愕然地睜大雙眼,完全沒想過卯神使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不由呆住了。
莫不臣垂下眼睛,纖長的睫毛半遮住琉璃似的瞳孔,淡色的雙唇貼著桃卿的耳朵,很輕地吻了幾下,濕潤的舌尖無意中劃過耳垂,引得桃卿的身體立即顫了一下。
他之所以最先親吻桃卿的耳朵,是因為夢中的兔妖九郎最敏感的地方就是兔耳,每次和桃卿親近過後,他總會讓桃卿摸一摸他的兔耳朵,這時的他無論是身還是心都被桃卿牢牢掌控著。
莫不臣禁錮著桃卿的腰肢,將他摟得更緊,在夢境之外,他還是第一次對桃卿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卻比夢中所發生的更加撥動他的心弦,令他自心底產生悸動和愉悅。
他喜歡親吻桃卿。
微冷的唇瓣順著下頜的線條緩緩遊移著,親吻過桃卿的臉頰,額頭,眉心,如羽毛般輕柔地掃過每一寸肌膚。
在即將親吻到雙唇時,桃卿忽然回過神來,驚慌失措地底下頭去,莫不臣的吻最終落在了他的鼻尖上。
“神……神使這是何意?”
桃卿受驚不輕,踉踉蹌蹌地從莫不臣的大腿上跳了下去,心中既慌亂又困惑,為什麼卯神使突然要親他,還說九郎是他在夢中的身份,難道神使知道他曾經做過的夢嗎?
他的腦子裡很亂,諸多破碎的畫麵混雜著一閃而過,卻找不到絲毫頭緒。
莫不臣定定地望著桃卿,似乎正欲起身將桃卿捉回去,一隻漂亮的白鹿忽然自帷帳後走了出來,步履優雅而輕靈,蹄下發出輕微的“嗒嗒”聲,來到了桃卿的麵前。
它正是神夢山的山靈,望向桃卿的眼神溫柔而馴順,慢慢地湊上前去,舔了舔桃卿的手背,又親昵地蹭了幾下他的大腿。
見白鹿主動幫忙喚起桃卿的記憶,莫不臣在指尖凝聚起一絲神力,點入桃卿的腦海中,霎時喚起了桃卿對夢境的記憶。
桃卿想起自己初入神夢山,因容姿太過出眾,受到師兄師姐們瘋狂的追逐,唯有九郎對他的美色視若無物,平等對待,後來又幫助他脫離了白師兄的糾纏,他便將九郎視作唯一的朋友,平日隻愛與他親近。
後來貞憐師姐哄騙他學習牝牡術,他驚慌失措地找九郎解開術法,與九郎神魂交融,卻意外引起了九郎的情熱,他不得不負起責任,夜夜將九郎放進他的房間。
他與九郎不曾有過真正的肌膚之親,卻已看過冷若冰霜的少年情動時是何等模樣。
每一個夜晚,曖昧的情愫在他們之間流淌著,他的底線一步步後退,答應了九郎種種過分的要求,回想起來便教人麵紅耳赤。
可後來九郎死了,葬身於無邊的黑沼之中,屍骨無存,他痛心切骨,哀思如潮,數年之中一次又一次地派人去黑沼尋回九郎的屍身,卻始終了無音訊。
整個夢境持續了數年時間,對桃卿來說,它太真實了,真實到明知是夢,他卻覺得這就是他的一段親身經曆,他已經認識了九郎數年時間。
他無措地望向莫不臣,與他四目相對,突然發現自己對莫不臣是那麼地熟悉,甚至能察覺到在那平靜的注視下,卻是暗潮洶湧,似乎隨時能將他吞噬。
“……你說你是九郎,難道你入過我的夢嗎?”
桃卿的臉色微微蒼白,神色動搖得厲害:“這也是你在夢中的經曆?”
所以卯神使醒來時也是同樣的感覺嗎?一樣地被夢境衝擊著,生出那些本不該存在的情愫,像是九郎那般……對他心懷愛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