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卿臉色一變,冷聲嗬斥道:“你還想做什麼!馮子懿,倘若你再敢詆毀我師尊,休怪我對你無情——”
他沒說過什麼威脅人的話,想了一會才補充上後半句:“我會請卯神使降下懲罰,讓你日後再無法於神夢山立足!”
果然馮子懿神色變了,沉默半晌,終是抱著留影石不甘地離去了,但觀其神色,顯然他還沒有真正放棄,而是要找到新的證據給桃卿看。
他離開之後,桃卿呼出胸口裡的悶氣,還是生氣得不行,對著空氣又踢又踹的。
“氣死我了!馮家欺人太甚,他們遲早會遭報應的!”
而且他想好了,等他突破化神期,他一定要給馮子懿套上麻袋胖揍一頓,不然真是難解他心頭之恨!
宿雲涯忍俊不禁:“要是你還不解氣,我現在就去教訓他一頓,怎麼樣?”
“……算了吧。”
桃卿猶豫了一下,搖搖頭說道:“你下手太狠,我怕你打死他,惹上麻煩。”
再說他還想親手暴打馮子懿,他實在太討厭他了!
宿雲涯笑著捏了捏他的臉頰:“區區馮氏,還輪不到他們為難我。”
他麵上含笑,語氣風輕雲淡,令桃卿側目。
馮氏是陵遊界數一數二的仙道巨室,勢力盤根錯節,手眼通天,本家又在紫霄派,便是之渙的師尊雲河老祖也要有所顧忌,也就是星橋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了。
“好了,彆想這些不開心的事了,你不是要去見你師尊,通知他一個好消息嗎?”
宿雲涯含笑拍了拍桃卿的肩:“快去吧。”
“你說得對,我這就去!”
桃卿立刻飛奔出涼亭,與其在這裡氣憤馮子懿的汙言穢語,不如早點告訴師尊有關靈池的好消息,這樣師尊恢複修為後就可以親手教訓馮子懿了。
宿雲涯不遠不近地跟在桃卿身後,回首看了涼亭一眼,思索著馮子懿所說的話,忽然點點頭說道。
“是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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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在樂正蘭漪的宮殿中,銀發少年飛快地從懷中取出一疊書稿擺在桌上,圓睜著貓似的藍眼睛,神色中帶著一絲鬼鬼祟祟的竊喜。
不枉他等候了小半個月之久,《合歡秘事》新章回的修改稿總算到了。
前些日子他看過初稿,結果就是險些被氣得七竅生煙了,明明魔尊之子和莊鬼君都強迫過桃桃,憑什麼莊鬼君就能跪下來親桃桃的腳,而他就要被砍手斷根遭雷劈?這也太他娘的不公平了!
所以樂正蘭漪立刻就把這份初稿打了回去,勒令桃陵樂樂生重寫本章回,這才有了今天新的書稿。
讓他來看看魔尊之子怎麼樣了,若是桃陵樂樂生還敢寫他斷根,那合歡宮的弟子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切了根,沒有根的就用牝牡術變出來一根再切!
樂正蘭漪冷哼一聲,將重寫稿打開了。
開頭的情節他還算滿意,改成了魔尊之子本打算揮刀自宮,但桃桃最終還是不忍心地阻止了他,隻把他趕下山去,魔尊之子不肯走,於是在山下找了間小屋定居下來。
他日夜守在山下,渴望再見桃桃一麵,桃桃卻因為莊鬼君和宿道君兩個夫君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他既愧對莊鬼君,也愧對宿道君,折磨之下,乾脆離開了昭元劍宗,想要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藏起來,想一想自己以後該怎麼辦。
魔尊之子留意到桃卿的去向,欣喜地跟了上去,然而守著桃桃的不止他一個,莊鬼君同樣在暗中守著,兩人同時去追桃桃,莊鬼君先到一步,將桃桃攔在了半路。
桃桃見到舊愛,隻覺得非常難堪,下意識地想要躲避,莊鬼君與他幾番拉扯,心神激蕩之下竟是想要再對桃桃用強。
他將桃桃按倒下去撕碎衣服,已是箭在弦上之際,魔尊之子趕到,拚儘全力救下桃桃,並且身負重傷,在陷入昏迷之前,他對桃桃說道,他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了。
桃桃淚如雨下,抱著渾身是血的魔尊之子泣不成聲,過了好久,他擦乾眼淚,架著暈倒的魔尊之子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走去,來到一座破敗的神祠中。
他安置好魔尊之子,給他喂了傷藥,抱著膝蓋可憐地坐在神祠前,等著他醒來。
神像上蒙著厚厚的灰塵,桃桃無事可做,又有心向神像祈禱,努力地將神像清理乾淨,發現這是一尊少年神君的神像。
少年神君豐神秀逸,生有一雙貓耳,桃桃很快想起了神君的身份,他正是十分有名的貓神使。
樂正蘭漪:“……”
什麼貓神使,不就是“卯神使”的諧音嗎?膽子可真大,竟然連神使都敢影射。
桃桃照顧完魔尊之子,又為少年神使打掃好了神像,已是疲倦不堪,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睡得正熟時,他忽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舔他的臉,令他瞬間驚醒,驀地睜開了眼。
而讓他備受驚嚇的是,神像不知何時竟活了過來,化作了活生生的貓神使。
少年頂著毛茸茸的貓耳,將桃桃的衣服脫得半遮半掩,摟在自己的懷裡,對桃桃說道,若是他想要魔尊之子活命,就要以身侍神,將他鮮活美麗的肉.體獻給他這個神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