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詞宋思索之際,夫子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寧平安的身邊,在場所有學子見狀,都向著夫子行禮。
“遠遠地我就感知到了詩碑散發出的文氣波動,我就猜肯定是你帶著這孩子參加試煉。”
夫子微微一笑,看著站立在屈聖虛影前的詞宋感歎道。
“果然和他父親一樣,都是以詩入墨的天才,詞康有這樣的後人,怕不是在九泉之下都要笑開花了。”
聞言,寧平安微微點頭,而後繼續說道:“就看詞宋能通過幾試了。”
“隻要通過四試,突破文豪時便會直接獲得屈聖認可。隻是當年他父親都沒有辦法一次就成功,就看是否真的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儘數集中在了詞宋身上,都期待著他接下來會寫出什麼樣的詩詞。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
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
詞宋緩緩的開口,這次他選中的,是陸遊最為經典的《卜算子·詠梅》,也算是詞宋最喜歡的詩詞之一。
隻見屈聖聽完詞宋的詩詞後,竟然微微歎了口氣,道:“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若隻寫‘梅’詩,吾不如你。”
“我,我剛才有沒有聽錯,聖人,聖人說他不如詞宋?”圍觀的弟子們都傻眼了,都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沒聽錯,是屈聖說的。”夫子緩緩開口,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可,可這是何等的讚譽啊。”
在場的學子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聖人不如?這是何等的讚譽,能夠成就聖人之輩,哪個不是那個時代最為矚目的人物?他們的才情,絲毫不遜於任何人,可眼前的聖人,竟然說自己的才華不如詞宋,哪怕隻是在一個特定的區域,那也足以讓無數文豪汗顏。
“屈聖,謬讚了。”詞宋拱手對著屈聖虛影一禮。
也就在此時,夫子也道出了他的疑惑:“這孩子究竟經曆了什麼,竟然寫出了一首這樣詩詞,明明是生在黃金屋中,為何會暗喻自己身世坎坷?”
“夫子難道不知道,詞宋之前被外人叫做什麼了?”
“自然知道,看來這大梁第一紈絝的稱號,正是這小子活到現在的原因。”
夫子像是明白了一切,道:“若是讓我查清究竟是誰在陷害詞起白和他的孩子,我定然不會放過他。”
“可在這之前,他還是得依靠自己。”寧平安緩緩開口:“隻要過了三試,便能得到聖人庇佑,那些宵小便無法再暗害詞宋了。”
與此同時,在場的其他學子已經又將詞宋的詩詞解析完畢,而他們也都沉溺於詩詞的下半闕,尤其那句“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所帶給他們的震撼之中。
梅花生在世上,無意於炫耀自己的花容月貌,也不肯媚俗與招蜂引蝶,所以在時間上躲得遠遠的,既不與爭奇鬥豔的百花爭奪春色,也不與菊花分享秋光,而是孤獨地在冰天雪地裡開放。
但是這樣仍擺脫不了百花的嫉妒,對它的侮辱、誤解也一概不予理睬,而是聽之任之,就算凋零,淪落到化泥作塵的地步,還香氣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