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認真的。”
螢生看著小蘭,一臉嚴肅。
“你不知道那些高利貸公司有多可惡,逼迫多少人傾家蕩產,妻離子散。遠的不說,單我前天清晨在米花中央公園跑步,就聽一位遊民說了自己的人間慘劇。”
因一時資金周轉不靈,誤信友人,借下高利貸,結果利滾利之下根本還不上。
被人上門暴力催收,妻子都險遭侮辱,房東怕惹麻煩不再給他們租房,內外交困之下工作失誤,慘遭開除。
就此,淪為遊民。
螢生的講述平鋪直敘,沒有多少感情色彩,是以小蘭聽完後並沒有太多感觸,隻是有些愣愣地詢問。
“他的妻子呢?”
“天曉得,大概是在哪裡接客吧。”
“!!!”
一瞬間,小蘭隻感覺頭皮都快炸開了,整個人驚地差點兒跳起來。
天曉得……
她死死盯著螢生波瀾不驚的麵容,有心想問:你怎麼能夠如此平靜地說出這樣恐怖的話?!
但她畢竟沒有這樣問。
甚至於,在那略帶譏諷的視線注視之下,她心底奔湧著的各種複雜心緒都如被臨頭澆了一盆冰水,迅速降溫。
見到她嘴唇翕動,欲言又止,螢生這才微微頷首,偏過頭去。
“你看國際新聞嗎?”
小蘭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不過還是如實回答。
“很少。”
“那你知道非洲津巴布韋的新生兒死亡率是多少嗎?”
小蘭沉默了幾息,有些失落地低頭。
“不知道,水月君……”
“我也不知道。”
“嗯?!”
小蘭猛然抬頭看來,眼神閃爍。
螢生聳肩:“人類就是這樣,隻偏愛那些離我們近的人,忽略離我們遠的人。若是目所未及、耳所未聞,那不管是怎樣的人間慘劇,它都完全不存在。”
小蘭若有所思,“水月君的意思是,我們應該更關注其他……”
“我的意思是,不要想太多。”
“啊咧?”
小蘭疑惑歪頭。
螢生笑道:“任何事情,隻要想做就去做,理性的原因有也好沒有也罷,怎樣都可以。比如周五,也就是後天晚上,我打算去找高利貸公司麻煩,就是這樣。”
他轉頭看向小蘭,“怎樣,要去嗎?”
小蘭麵露遲疑,老實說,她現在有些暈頭轉向,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急,周五晚上之前給我答複就行,反正我一個人也是要去的。”螢生毫不在意,“而且不用擔心我有危險,那天我會動用秘密武器。”
“什麼?”小蘭好奇問。
“都說了是秘密啦。”
“哦……那你的體力?”
“支撐不住就跑咯,又不是非要一命通關。”
“撲哧——”
小蘭忍不住掩嘴輕笑:“我剛剛還以為你要成為東京羅賓漢,為遭受不公的人伸張正義,結果隻是那麼隨意嗎?”
“嘛,都說了不要想太多,當做一場遊戲豈不正好。”
“不好!”
小蘭表情一肅:“私刑是不對的,這種事情為什麼不報警呢?”
螢生奇怪道:“日本極道是合法的,這個你該知道吧。”
“和這個有什麼關係?”小蘭不解。
螢生想了想,“這樣,欠下高利貸的遊民叫做東條俊達,那家公司叫做綿貫信貸株式會社,你先報警試一下吧。所需的線索證據……
嗯,由你自己去調查,反正你將來要成為偵探助手,先練習一下。”
“好!我現在就……嘶——”
小蘭猛地站起,又倒抽一口涼氣坐下,螢生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