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永康帝與忠順王爺都讓他不需拘束,那水溶也沒必要端著,隻是他現在是北靜王府的人,得以北靜王府世子的身份排資論輩。
忠順王聞言眼帶深意的看了眼水溶,倒也沒說什麼,點了點頭,招呼水溶坐下。
永康帝見此並未多言,吩咐道:“來人,拿來些點心、果品什麼的,朕要和小十六邊吃邊談,好好地說說話。”
沒大一會,內監們端來了點心、果品,水溶剛拿起一塊果脯,就聽見永康帝敘家常道:“小十六,朕沒有父皇那般雄才偉略,可父皇既然把這錦繡江山交給了朕,朕就一定要對得起父皇的一片苦心,你是皇室宗親,是朕的骨血兄弟,希望你能幫朕治理好這大好江山才是,遇上朕有什麼失誤的,身邊也有人規勸、提醒朕。”
水溶見永康帝繼續喊他小十六,言語中滿是兄弟情,又輕拍他的手,親近之意不言而喻。
不過親近歸親近,水溶心裡敞亮,永康帝無非就是想讓自己成為他的臂膀,他看中的不是水溶,而是水溶現在的身份——北靜王府未來的掌舵人。
要知道北靜王府是皇室宗親不錯,但也是軍勳起家,皇室之中,也隻有北靜王府一脈掌控兵權,地位超然。
“所謂天子者,執天下之大權者”,太上皇禪位於永康帝,然其軍政並未下放,這對天子而言實難忍受。
水溶知道水深,自然不會摻和進去,而且自古以來,伴君如伴虎,就算親兄弟亦是得小心謹慎,皇差辦好了皆大歡喜,辦不好,那就是禍事。
於是水溶開口道:“陛下,臣年輕淺薄,難堪大任,萬一誤了國事,萬死莫辭。”
永康帝聞言神色沉了沉,水溶之意無非就是拒絕,不過水溶的話倒是說的大義凜然,他也不好發火。
對於太上皇下旨讓水溶過繼,永康帝知曉其緣由,若是有水溶相助,軍政大事上,永康帝才好插手,太上皇那邊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念及此處,永康帝心中忿然,到底寵愛幺兒,什麼都替他謀劃好了。
眼見氣氛冷寂,忠順王笑言道:“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咱們都是皇室宗親,理應協助皇兄治理大乾的萬裡江山,你不在朝中當差,莫不是要做個閒散之人?”
水溶心中有數,看著永康帝的冷臉,表態道:“既然皇兄讓臣弟不要拘束,那臣弟就鬥膽說兩句,臣弟身為皇室宗親,與國同戚,大乾朝繁榮昌盛,臣弟才能逍遙,若是屍位素餐,還指手畫腳的,這不是誤國誤民,扯了皇兄的後腿,與其如此,還不如做個閒散之人,這也是為朝廷、為陛下儘忠儘責。”
既然永康帝敘兄弟情,水溶也就順著他的意思,反正先前也表明了態度,此時就是敘家常話了。
永康帝聞言目光如炬的看著水溶,對於其話語中的意思,他也聽明白了,“與國同戚”,自然是盼望著朝廷好,“,屍位素餐,還指手畫腳,”,也就是說水溶做了閒散之人,那就不會暗地裡使絆子。
半晌之後,永康帝笑對水溶道:“你啊,備懶還理直氣壯的,好了,等過段日子,朕在讓你辦些差事,就這麼說了。”
水溶見永康帝已然發下話來,也不好一拒再拒,再拒絕下去,那就是得罪人了,若是差事麻煩,到時候再推脫就是了,於是拱手道:“臣遵旨。”
永康帝見狀心下滿意,起碼水溶的態度不是那般拒人千裡之外,招呼水溶坐回炕上,永康帝敘家常道:“說來你年歲也不小了,現今還未成親,想必北靜王妃心急如焚,可替你尋了什麼親事?”
水溶聞言心中警惕起來,沒想到永康帝詢問起自己的親事來,這是隨口關心一句,還是說旁敲側擊?